第1章 卖鱼郎与老板娘(1/2)
安镇。
一家放着五套桌椅的小酒馆内，年轻的女子指挥着两名店小二正在做出营业布置。
“小六，那张桌子再扶正一些。”
“有点摇晃？去找个木片塞下边。”
“小五，把抹布给我，这里还有点脏……咱们还是要尽可能地维护好店内卫生的。”
……
这女子头上包着一块浅蓝色头巾，使得乌黑的发丝不至于在活动时随处飘荡。她容颜端庄、神色严谨。上身是红褐色长袖、下身是深蓝色长裙，活脱脱地美人。
实际上在这个小镇里，她也确实有着‘赛西施’的美名。
她接过了挂在店小二肩头的抹布，亲自动手擦拭桌子，将上面不太明显的油渍耐心地擦掉。
便是这时，因为正好是面对着店门外的，她注意到了街对面略斜处的搭棚下，那个穿着无袖马褂的男人，正在将平板车上的木桶、木盆往内放。
她连忙对小五招了招手，“龙宇来了。你们继续收拾，我去看看他今天的收获。”
说罢就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像是生怕被谁抢先了一般。
那店小二见她走远后，站在了店门口有点不忿地，“切，不就是个打鱼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老板娘也真是的，用得着次次都亲自去吗？直接让那小子送到店里来不就行了？”
另一个店小二听到这发酸的话，笑道：“人家不是打鱼的，而是钓鱼。也真亏那小子每天只五根钓竿，竟然还都能钓到不少。这技术也算是实打实的吧。况且，他钓的鱼都很美味，镇上想买的人可是很多的。”
“鱼还不都是一样？他钓的美味，别人打上来的就不行？照我看，什么美味，那就是个噱头。偏偏老板娘还就信了。”
“行了行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门传入，“别一直议论这些事，赶紧干活。”
那是个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抽旱烟的人，是店内的老掌柜。是老板娘的爷爷还在世时就雇佣着的店内老人了，连老板娘都要尊称一声‘洛爷爷’的。
两个店小二不敢怠慢，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而在街对面，老板娘还隔着四五步呢，已经喊道：“龙宇，今天钓到了什么？”
“赛老板。”男人转过了身，他样貌也就二十出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经常钓鱼、风吹日晒的，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体格很好、肌肉分明，跟钓鱼一直坐着不动的这种印象，有些截然不同。
对老板娘的打招呼，他憨傻地笑了笑。
那表情，跟没经人事的庄稼汉子头次面对自己新娶进门的婆娘，也差不多了。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姓賽……你总是记不住呢。还是说，故意的？”
她故意瞄着他。
被称作是龙宇的青年又笑了笑，“咳，今天钓到了一只老鳖。老板娘要吗？”
赛西施妙目一番，与店内时完全不同，颇有些巧笑嫣然地勾动了下鬓角的发丝，“想让我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这老鳖拿来做菜，可有什么成典故的？”
“那自然是有了。”龙宇说道：“我这里有一道菜，叫‘霸王别姬’。”
他将装着那只老鳖的木盆端到了两人之间的木板上。
“要说呢，在远古时，有一位征战天下无往不胜的楚霸王。他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妻子，叫做虞姬，两人甚是恩爱，为天下人所羡慕。
可是，将军百战终有一死，楚霸王在后来也战败了。而且连着虞姬一起，被敌军包围。
楚霸王武力惊人，为天下豪杰，自可冲出包围。却无法在这样的战斗中保护虞姬。他因此一直无法下决定。虞姬知道形势已经刻不容缓，再耽搁下去，霸王会死的。
于是，那一晚，在霸王饮酒消愁时，她梳妆打扮，含笑为霸王舞剑助兴。一曲终了后，她对霸王说：‘虞姬在此与大王作别。今生能跟了大王，虞姬没有遗憾。虞姬只盼大王能冲出重围，重振雄风。这么一来，虞姬即便是死，也可瞑目了。’
说罢，便以剑自刎。”
啊！赛西施正自入神，听到这里，掩了下口，惊呼一声。
她着紧地问：“虞姬，她、她就死了吗？那楚霸王呢？”
“后来也死了呗。”龙宇平淡地道。
“也……”赛西施则有点气恼地抿了抿唇。
龙宇像是没注意到她这神情一样地，兀自说：“这霸王别姬就是取自这个典故了。需用老鳖与母鸡。鳖谐音为离别的‘别’，鸡谐音为虞姬的‘姬’。赛老板，这老鳖，你要吗？”
赛西施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你这坏人，要赚我眼泪是不是？我本来心情正好呢，你却非说这伤心的典故。你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不管，这老鳖，半价给我，你还要将做法免费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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