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易(1/2)
长河奔腾，夕阳西下。
残阳以如血余晖努力照亮天地。
跌倒长河之畔，背靠大树而勉强维持坐姿的顾文渊看着眼前无限风景，却不能再感受到什么波澜壮阔的激情了。
回想近来种种。
师父顾星源前段时间意外身死，为其一手所创的红叶武馆瞬间失去顶梁柱。
正是内外惶惶不安的情况下，偏又碰上联邦突然征召。
红叶武馆作为黑水城中新起之秀，自然没有可能推拒，必须要派出一名二阶以上武者前往。
平常而言，这不算什么坏事。
毕竟武者有诸多特权，创立武馆也有许多福利。
联邦有诏令时候，承担相应的任务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这样的任务也不是白白出力，往往还有诸多嘉奖。
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从这种全国性的任务中，拿到提升四阶武者所必须的罡煞之物。
然而这放在寻常时候，并不算坏的征兆，到了如今的红叶武馆，却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
原因很简单。
红叶武馆，本是馆主顾星源一手创立，要说底蕴，根本没有。
他这一死，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家武馆已经没有前途了。
原本许多为了顾星源二阶武者身份前来的学徒，一看这架势，当即作鸟兽散，纷纷转投别家。
他们的行为说来也无可厚非。
但顾文渊乃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抚养长大。
师恩深重，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坐视因为不能应诏，而导致武馆被出名查封的后果。
因而在自身修炼未曾十分圆满的情况下，还是试图强行突破，希望能够成功突破。
一旦成了二阶武者，就能应诏出征。
但凡能顺利归来，红叶武馆的招牌也就算是保住了。
可惜。
上天并未眷顾于他。
无人看护而强行突破不成，气血攻心，五脏如焚，眼下已经是气枯血竭，命若悬丝。
而原本为求安全而特意选择的清静无人，又能映照长河落日真形图的突破之地，看来倒是恰好做他的葬身之所。
“师父，我已经尽力了！”
自言自语说着。
顾文渊知道残阳还没有完全消散，可他眼中的天地已经接近漆黑。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也是在这时候。
骤然天空一道流星划过，光芒竟然强过落日。
照的周身发冷，眼前发黑，距离死亡只差最后一口的顾文渊也不由得感受到许多光明，猛然生出了回光返照。
他的意识略略清醒。
仰头注视流星。
顾文渊也上过学，自然知道这其实是陨石闯入大气，因剧烈摩擦而生出的燃烧。
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却想到了上古时代，有先民相信流星乃是天神巡游天地而留下光影的传说。
一时间心有所感，不由强撑着对流星许愿：
“如果真有神明，还请施展威能，让我红叶武馆度过这次难关，传承不绝。”
“我愿意付出……一切……”
声音时断时续，既有他本身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艰难。
也是顾文渊想到，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哪还有什么代价可付的心虚。
“唉，别说神明本是虚妄，就算真有，也不可能回应这种空口白牙的祈祷。”
“更何况师父教导，武者本该是以勇猛无畏之心，一路精进。”
“我现在却开始期待那些虚无缥缈的神话，可见老话说的不错，病急乱投医啊……”
顾文渊感觉这个世界更黑更冷了。
于是也不再纠结自己的种种烦恼，反而放松起来。
人之将死，万事皆休，还能管得了什么呢？
若是死后有灵，九泉相会，师父也不能责怪自己这时候的荒唐吧。
抱着这最后一刻的轻松，顾文渊勉强笑了笑，随即意识消散。
只是最终弥留时刻，他似乎听到有道宏大缥缈的声音从虚空响起：
“你的愿望，我答应了！”
这声音直接响彻顾文渊的精神世界。
让他这弥留之人也不免生出震撼：
“难道，真的有神？”
只是这问题他是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强行突破导致气血枯败，同时又没能得到及时治疗，顾文渊死期已至。
最终他也只能带着这种莫名的震撼，已经一丝可能是欣慰解脱的情绪，陷入永恒寂灭之中。
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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