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林尧你又干预人间的事情，上回的教训你忘了吗？”阎王殿上审判。
林尧毕恭毕敬跪在堂下：“回大人，赵棠自杀是被抓替身，她本不该死，我会尽快抓到那个替身带下来受罚。”
“怎么，你个鬼差还生出了慈悲心？什么叫不该死？”阎王冷笑，“别逗了，你记住自己唯一的价值就是把死人带过来，其他的一切都没有意义，记住，你不是人，你连行尸走肉都不如。”
林尧不假思索地点头，“是，大人说的是，林尧谨记，没有下次了。”
我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陌生的环境，宽敞明亮的复式大别墅。
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找到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种不太熟悉的自己的脸。他的脸上总是闪现一些恐怖的伤痕，但他的神态完全冷漠，没有任何情感。
那是我的脸？我的脸不是这样的表情的。
我突然觉得肚子里无比的痛，又是饥饿的痛，我隐约记得这种痛我好像在哪里感受过。但此刻的痛感要比那时候严重得多，痛得我蹲下身去捂着肚子浑身颤抖。
这时我的嘴里一股血腥味，脑子里不听使唤地闪出了许许多多血淋淋内脏的画面，我的脑袋告诉我我要吃饭，而我的食物应该是那些血淋淋的东西。
这念头一出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可怕，不对！不是这样！可我抑制不住我的本能，我的脑子里又闪现了无数尸体，无数命案现场，那些熟悉的看起来很悲惨的尸体此刻在我的脑子里就是一顿美食。
我的口水不知不觉流出了嘴角，我使劲甩了甩头。
然而，我竟闻到了空气里飘来的血腥味儿，接着是一个沉稳的脚步声慢慢地从楼下走上来，停到了我的卫生间门口。
我探出头去，最先看到的是滴在地上的血滴。向上看去，是一个男人拿着一颗心脏，站在门口望着我。
他把心脏递向了我：“吃了它就好了。”
我看着他，又看着它，使劲地摇了摇头。
“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冰冷地说。
“饥饿就会变成这样。你无法抗拒这种饥饿。”他又把它递给了我，“吃了它。”
我的头疼得要裂开了，模糊的视线里我把眼前这个男的和很久以前见到的那个鬼魂做了个重合——我终于想起了他是谁，他就是那个鬼魂，林尧！
我怎么会忘了林尧？
此刻，他用力捏了捏手中的那颗心脏，瞬移到了我的眼前，掰开了我的嘴，将那心大力地往我嘴里塞。
我摇着头挣扎着，可是那股血腥味儿流入我嘴里的时候我再也无法抗拒，我一把推开了林尧，余光中后者一个趔趄，可是我发现我顾不上他，此刻像一匹饿狼一般大力咀嚼起口中的鲜血淋漓。
渐渐地我的痛感愈来愈轻，感觉全身也慢慢的有了力气。
然而理智恢复之后，我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林尧正用一种十分诡异的神态看着我，像是达到了某种目的。
“这颗心脏，是我为了你特意去找的。”
“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我如五雷轰顶，我感觉我的表情很痛苦，可是镜子里的那个人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想哭，可是我没有眼泪，我的心告诉我没有什么可哭的，那只是区区一条贱命而已。
可这不是我，这不可能是我。
“你杀了她？”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抖，可实际上我的声音丝毫未有波澜。
林尧只是耸了耸肩，“那颗心脏本来就是我的。”
“可你用它救活了我，我也想像你一样救活其他人，结果最后还是被你杀了！”
林尧没再说话，只把那两只血腥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转身走下楼去。
我感觉一切都很飘忽，我抓不住一切。
楼下响起了很古老的电话铃声，我快步走下楼去，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没有温度的声音在叫我开工。
本来有点懵，但是想到我现在是鬼差了就领悟了开工的意思。
我和林尧是搭档，但我找不到他了，就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根据指示赶到了死亡现场。
是车祸。司机酒驾撞到了人行路上的小孩子，母亲在现场哭得声嘶力竭，她身上似乎也受伤了。
我记得我曾经看到这样的场景会鼻酸，可此刻听到这个声嘶力竭，我只觉得心里像被千万蚂蚁啃食，烦躁极了。
我四处打量没有找到林尧的身影，往前走了一步看到了车轮下小孩的尸体，头已经被碾碎，一颗眼珠子蹦了出来。
“叔叔，我死了吗？”我的身后传来了那个小孩的声音，是个女孩，我转过身去的一刻，呆住了。
是那个我捐赠心脏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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