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刘树生妙算扼地策 元仲良走死滹沱河(1/5)
诗曰:
阎闾巷陌多奇士,卒伍州部隐异才。
士别三日当刮目,磨剑六载诣师来。
树生妙算强梁窘,永清腹剑忠骨埋。
可怜孙庞相煎急,同室操戈千古哀。
话说刘广引军穷追贼兵,不料于伏虎冈陷围,麾下众将各自带伤,眼见命悬一线。正当慌乱之际,忽见贼军东面人马大乱,喊声震地而来。刘广等定睛看时,却是一队官兵杀到,军前一将,未及三旬,掣条铁枪,奔雷掣电价卷过。贼兵当不住,被他杀出一条血衖堂进来。安士荣见状大怒,跃马相迎,斗无三合,吃那将一枪刺死。刘广等大喜,近看那人时,却不认得。杨江见官军援兵赶到,急命拦截,忽见西面军马后队又乱。刘广回头看时,只见一柄大刀,流星价从贼军里卷进来,却是苟桓援兵杀到。刘广愈喜,便与那员官将合力向西冲突,贼兵吃两面夹攻,遮拦不住,纷纷败下。两军混战一场,杨江等见官兵来援,不敢恋战,鸣金撤退。那些马队来去迅速,倏忽不见。刘广与诸将各带损伤,亦不敢追击,只得收拢军马。
当时刘广见贼兵退去,再难支撑,不觉晕倒。诸将急唤军中医官来,忙乱了半晌,方才醒转。刘广甫一睁眼,便问范成龙如何。只见范成龙由军士抬着,左臂已包扎了,虽面色惨白,却性命无碍,才稍稍放心。刘广又寻那将官道:“感蒙将军搭救,敢问高姓大名?”那将军答礼道:“小人刘树生,乃是沧州防御使。因近来贼人扰乱,奉太守之命巡绰各处。今日正巧到这伏虎冈地面,远远望见杀气冲满,震天动地,料是官兵与寇贼鏖战,因此相助。正要问将军是何人?”刘广心喜,便将身份道出,又将讨贼事由说了一遍。陈树生道:“原来是刘总管,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且请到州内一叙,如何?”刘广欣然应允,因伤势过重,难以骑马,便唤军士抬了走。计点手下军兵,这一场恶战,折损马军两千,步卒亦伤损三千余人。大众闷闷不已,同刘树生到了沧州,太守接着。苟桓统军马就在城外扎营,刘广随众将入城将歇,不在话下。
未过数日,陈希真等也到沧州。彼时刘广、范成龙兀自卧床,不能下地。那沧州太守便引刘树生、真祥麟、刘麒、刘麟等出迎。两下相见,那刘树生骤见陈希真、陈丽卿,看得惊惊喜喜。陈氏父女见了刘树生,也是喜喜惊惊。看官,你道为何?原来那年陈氏父女逃离东京时,路上曾在宁陵县刘口镇雇一庄家挑行李,那庄家正是刘树生,不想今日重逢。当日陈丽卿见刘树生出落得仪表堂堂,威风凛凛,模样已与昔日庄稼汉大为不同,甚是惊喜。刘树生拱手施礼道:“两位官人……”陈希真笑道:“这是小女陈丽卿,因当年逃难在路,女扮男装,因此遮掩,未告实情,万望勿怪。”刘树生笑道:“这有甚么,却是小人眼拙。怪道当时觉得小姐恁般清秀,不似寻常男子。当日承蒙二位点拨,便是小人恩师。陈将军是大师傅,陈小姐便是小师傅了。”众人都笑。
祝永清见了,便问底里,陈丽卿便将当年雇刘树生挑担之事,后来到了皂荚岭,父亲教他先回去的话都说了。陈希真便问刘树生道:“一别六载,万不料竟在此地重逢,将军缘何在此?”刘树生道:“说来亦与贵父女有些渊源,小人因好耍枪棒,那年一路上得蒙指授,回去苦练,武艺大有精进。后来老母病故,又未婚娶,索性卖了家私,到泰安州去寻贵父女学艺,却寻不着。也是机缘凑巧,在接龙山得一高人点拨,随他学了一年有余,练成一身武艺。后来到了沧州,因路见不平,教训了一伙泼皮,恰为太守撞见,承蒙错爱,因此抬举做了本处提辖。”陈希真笑道:“如此,方不埋没了你这般一个好男子!”当时大众进城,刘树生与陈氏父女谈得投契,说的十分入巷。那祝永清等在两旁干听,只是插不上话。
到了馆驿,陈希真等忙去探看刘广、范成龙二人,见刘广身缠绷带,范成龙失了一臂,心中大恸,不由滴下泪来。众人见了,也都感伤。刘广问起南路形势,陈希真道:“贼人甚是狡狯,虽打着杨江旗号,却不过是偏师。我等追过徒骇河,便失了贼人踪迹。因此料定是声东击西之计,故火速来援,不想仍迟了一步。”范成龙叹道:“昔日经了大小战阵数十遭,也无伤损,不想如今失了一臂,小人怕是要步真大义后尘了。”陈希真劝道:“贤弟莫要灰心,且先在此静养。待痊愈后,再议日后事不迟。”当日众人又安慰一番,在馆驿盘桓整日,黄昏时方才作别。
是夜,陈希真与沧州知州、刘树生等饭毕,商议军情。刘树生道:“杨江等贼专好避兵,不肯轻战。偶尔接战,亦复凶悍异常。好用马队四面包围,而正面则马步夹进。其惯技在飚忽驰骋,避实乘虚。其袭官兵之时,每在出队、收队、行路未及成列之时。若遇官军坚不可撼,则望风远引,瞬息数十里。俟官军追及,则又盘折回旋,亟肆以疲我。其欲东也,必先西趋,其欲北也,必先南下,多方以误我。伺官军势孤力竭之时,出不意以困我。若跋涉追袭,则其打圈设伏,以逸待劳,因此官军往往失利。”陈希真听罢,心中暗惊,说道:“是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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