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嚎丧要坐供台(下)(1/3)
颉阳饶有兴趣的看着苦刈雪白的鬓眉。
“太老。”颉阳看罢苦刈的样子,把视线放开。
寒山皙白的山石是一道名景,合着苦刈身上的素衣与白眉,很有仙人风范。
行商摸了摸衣服上的一个口袋,往禅院的地上扔了几块干柴。
“没承想你居然会喜欢这一套。”
“承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苦刈垂头看了看蹲在一边的颉阳,他正摆弄着身前已经变湿的木头。
“你不是也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寒山死了,剑宗又断了一脉。”
“你还在乎这个。”
“不在乎。”颉阳从兜里摸出一把缀着红玉的赤羽扇子,对着湿木头可劲儿扇了扇。
柴堆里顿时生出一股青烟。
元泽站的不远,他看着行商小心的将几块坚冰放进铁壶后,一把将它扔进了柴堆。
一道旺火就这么在雨中出现,火舌舔着铁壶烧煮坚冰,青烟四散,闻着并不呛人,甚至有些异香。
行商在雨中生火,元泽本以为那火会有什么高妙,结果当雨落入其中时,那明火竟是嗞滋作响,摇坠欲灭。
这让元泽有些疑惑,不忍看了行商一眼,只见他仍然在和师父一接一搭,说些令人似懂非懂的闲话。
不时,雨水终于将火浇灭,而壶中的冰也正好微沸。
真妙,而且这还只是煮水。
元泽眼神明亮,他在靖山中并不惮于做执事才会做的事,为了给师父备茶,他看过很多有关的典籍,对这方面很有兴趣。
然而,就在与颉阳说罢一句话后,苦刈突然看向了元泽。
元泽当然注意到了师父看向自己的眼神,他有些忐忑,心里想这位前辈在茶道上造诣如此高深,自己当然没法比。
苦刈当然不是因为茶水这种小事而看他,只见苦刈凌空一点,一阵清音便缭绕着元泽响过。元泽忽然感到灵台一阵清明,宛如大梦初醒。
元泽抚了抚心口,摸了摸额头,心想这又是怎么回事。
颉阳看了看苦刈,又看了看元泽,神色有些不悦。
“你很看重他。”行商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听听又何妨。”
“你如果没有自信,那这件事你就不该做。”
“或者我本来做这件事的意愿也不大。”
元泽注意到行商在与师父的一言一语间,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些审视的意味。
“特别是当面见到你后。”苦刈对颉阳说。
“何解?”
“我没想到你废的这么彻底。”
颉阳闻言也没有如何恼怒,他挥手把那铁壶收回雨檐边,摆袖码出四只杯子,沉默了阵。
“我知道敛冉死了你很愤怒,但你要明白我更生气。而且你既然不信我,为何要见我。”
敛冉?元泽愣了一下,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信你,不是因为我信你说的话,而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让敛冉的女儿死。”苦刈说道。
“她叫敛冬,她说是自己给自己起的。”
“好名字,可惜了。”苦刈瞥了一眼山腰处。
元泽没有继续愣下去,他准备离开禅院,他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这场对话自己不该再继续听下去。
“或者我的第一步不会踏错,你可以来沾点光。”
颉阳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朴素的铜茶盒,那茶盒吸引了元泽的目光。
元泽原本好奇行商会用何种名贵的茶叶搭配他煮好的水,甚至还做了几种猜想,不过现在他不必为此费神了。
他极轻易的就认出了那是什么茶叶。
那是靖山的茶。
这话其实有些不对,因为靖山不产茶,而且这茶也不是苦刈山主的所好之物。
不过这茶确实来自一处曾和靖山有厚谊的仙家。
或许是被这些茶勾起了某些回忆,苦刈叹了口气。
元泽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发白,他站起身便往禅院外走,连礼都没有行。
……
身穿青白色剑袍的元泽站在禅院外的角落,背对着禅室内交谈的二位师长。
他选择站在这个角落,不是因为他实在是听不懂那二位究竟在说什么,而是他终于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其实他一开始并没有站的这么远,只是禅室那边每传来一个元泽十分熟悉的名字,元泽就往角落靠一靠。
谈话一直持续,他也就这样退到了禅院外。
然而不管元泽站到哪里,苦刈的声音总能不大不小的进入他的耳朵。
那行商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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