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陈公台借酒骂主,弥正平持才傲物(1/2)
却说刘备自至荆州,表盛情以待,无论大小宴席政事,备皆列座,位在蔡瑁、蒯越之右。然表每每遇事,便唏嘘短叹,备暗思自己客居此处,虽莫敢多问。后宛城张绣降曹,表聚众人商议,未有定论。
表乃谓备道:“能得贤弟之助,吾甚喜也。然荆襄之地,一方太平久矣,兵甲未完,战将疏阵,在此多事之秋,北有曹操,东有孙策,西有张鲁,皆垂涎此处。吾年盛之时,尚可保全,今已年迈,又断一臂,恐无宁日矣。”
备道:“贤兄勿忧。备之结拜兄弟,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令翼德阻汉中,云长驻夏口,若曹操来,备愿为先锋,与荆襄之士共讨之。”
表闻言欣喜。及表退入后堂,谋士蒯越紧随其后。表乃问其故。
越道:“刘备善蛊惑人心,自到此处,文武百官多与之亲善。似其所言,则不过年逾,荆州之兵多不复为主公所用也。且今张鲁心属巴蜀,孙策受阻江夏,只北面曹操有来犯之忧。不若令其就屯于要冲新野,一则阻曹南下,一则勿使其在此间笼络人心也。”
表然其说,遂又请刘备回,请其移屯新野,备谢而受之。翌日,备便令各军整装北行,陈宫见之,问其故,备乃以表请移屯新野之事相告。
陈宫道:“主公差矣!新野地狭,荒无人烟,进不足以攻取,退不足以养兵蓄锐者也。不若以兵少将寡辞之,求移驻零陵、长沙,则大事偕矣。”
备道:“军师所言甚是,然既已应之,怎好推却?且某素以仁义行天下,雀占鸠巢之事,某誓不为也。不若先行,从长计议。”
陈宫闻言,面红过耳,顿足而出。宫心中愤懑,因思刘备往日恩德,乃隐忍随至新野,却不见之,亦不多言。及备至新野,百姓闻之多扶老携幼相从。备又使关平招周仓,仓率众来投,匪首如刘辟、龚都、裴元绍等,俱封官职。不足十日,县中诸事皆定,备乃厚礼往谢陈宫,使门人通报,宫避而不见。是夜,备巡乡里晚归,过陈宫门,见宅邸灯火微明,隐隐听得歌声,乃令从人先回,自上前叩门。门人见是主公,便要通报。
备制止道:“先生却在何处?”
门人回禀:“自到新野,先生便闭门不出,每日只是饮酒,直至酩酊。”
备乃令门人退下,循着微光径自步入院中,只见陈宫独于园中饮酒,忽扬袖而起,歌道:
“凤兮凤兮,添薪积火。烈火袭身,汝将奈何?徒振翅兮难复起,群鸟泪兮悲鸣歌。”
酒过三盅,又歌道:“涅槃重生兮一轮回,人生几曾兮过百岁。故旧成土兮新恨起,有酒今宵兮买一醉。”
俄而,又转言道:“边文礼,汝之仇,何时报?吕奉先,汝之恩,何时了?刘玄德,汝之愚,何时尽?”
不知何时,宫酒醉不醒人事。翌日,宫宿醉方醒,但见刘备端坐于侧,亲侍其更衣。备往与宫取水,宫暗问侍者,方知备于昨日夜已入得府邸,至今一直侍候于侧,宫隐约思及昨日言语,顿时一惊,及刘备转来,宫从容伏地,但言认罪就戮。
备道:“先生从备于危难,备得有今日,全赖先生之力也,何以见责?且先生所言,字字珠玑,备受益匪浅。但有一事,备愚鲁,先生所言故旧、新恨从何而起?”
宫不言,备又道:“先生既生死尚置之度外,何惧言之?”
宫乃将实情告之。陈宫本是兖州从事,因地方贼寇横行,众人莫能止,乃联众人举时任陈留太守之曹操为兖州刺史,曹操文可兴邦,武能定国,实当时之一人也,然宫与操政见不合,凡宫所言,多有不用,且操用人,虽唯才是举,却不恤名士,宫心中不平。后操诬杀九江太守边让,边让,字文礼,乃兖州名士,与陈宫相厚,宫心生恨意。后操又起兵攻伐徐州,所过之处,尽皆屠戮,宫实不能忍,乃弃操而去。宫乃往结张邈叛袭兖州,于邈处遇吕布,布虽野性难驯,好杀伐,却纯而直,无恶念。宫乃相随于左右,欲导其向善,却力有不逮,不及成功,徐州兵败,吕布授首。言及此,宫澿然泪下。
备道:“先生所为者,义也;备所为者,亦义也。虽不尽相同,亦多相似也。还望先生勿念旧恶,早晚教我。”
宫以备过于妇人之仁,困于礼数,难成大事,然其心胸之阔,是宫之所料不及,因思刘备所思与己虽道有不同,却所为相似,乃泣拜谢恩。自此,二人尽释前嫌,感情益篤,于人前为主仆,人后备以学生礼侍之,宫亦不辞。
一日,闻许都使者祢衡将过新野,宫乃入见刘备,极赞其才。备乃令人设下酒宴,自引文武出城相迎,却独不见了张飞,询问左右,方知张飞于清晨率数十骑出城狩猎,至今未归。备乃一面令人去寻张飞,一面往迎祢衡。出城数里,小校来报张飞正是往此处打猎,应于前方不远处。备闻之,不以为意,又行不数里,只见前方乱作一团,正要问个究竟,只听得一声大喝:
“竖子,好生无礼!”
却是张飞!刘备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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