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二三事(1/2)
偏远山区的农村总是讲究风水,建坟要请人看风水、生男娃也要请算命先生、建学校这种“百年育人”百年计划更应该隆重了。学校建在全村最平坦处,旁边有座桥名曰“青云桥”,桥的那头就是国营食堂,后来改制承包给个人后就变成了集早餐、饭店、留宿于一体的“凤凰饭店”。台阶下左边是菜市场。其实也就是两个摊位,一个卖肉的,一个卖瓜果蔬菜的。右边是粮油店。
学校正大门挂“凤凰中心小学”匾,有“开开心心上学来,平平安安回家去”对联。顶头当中间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进门就是一个大操场。乡村的学校总是精简的,可设施很齐全:如体育课的锻炼器材单杠、横杠,音乐课的钢琴教室(里面其实就一架脚踏风琴)。我们平时升国旗和出操就这里,导致后排的同学在单杠之间总是伸展不开手脚。
小学的时候我总是有着莫名的优越感,因为附近十里八乡就我们村一所“中心学校”,其他的都是村办小学,还都是代课老师,他们总是上到2年级就转学来我们这里。我总觉得没有我们村他们就得失学。刚开始的时候我对东王山来的同学有着深深的恐惧感,总觉得他们是蛮夷,属于那种一言不合就拔刀喊人的人,我常常敬而远之。可我们的班主任---那个年过五旬的语文老师似是不在意,只要他的课上有人打瞌睡,交头接耳,他那老花镜下的眼睛来回的划拉,总能精准的将粉笔头或黑板擦投掷到他们的脑门上。从此我对语文课格外上心。一个连占山为王的村的人都不怕,那得是身怀绝技啊。
语文老师讲课有个特点:那双藏在老花镜下的眼珠子来回划拉的时候,总能唾沫横飞的诵读全文,哪怕是一篇对于我来说生涩难懂的文言文也是如此,天知道他是不是因为一直教一门课能全部背下来的缘故。看他嘴角那发白的唾沫堆积着,作为坐在第一排的我而言,我是真的怕白沫越积越多殃及池鱼,飞溅到我的脸上。所以我习惯性的拿课本挡在脸上这样就溅不到我的脸上了。
我们这一届是最幸运的一届,因为轮到我们这一届的时候不光不用考初中了,可以直接升初中;同时还保留着跳级的制度。所谓跳级是指成绩好可以直接从2年级跳4年级。我,就跳级了。我跳级跳的我也很莫名其妙。虽说我的语文确实比语文课代表每次考试都高出2分、作为时常被老师拿到课上作表扬,可我的数学很一般啊,甚至体育课老师都要求我不参加。后来我得知是因为我比同年级的同学认识的生字多很多。多亏了有个姐姐啊。姐姐高我5届,她从未主动教过我生字,只是做作业的时候,我必须跟她一起。她觉得做语文作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日记,抄课文,要写那么多方块字。所以她要求我跟她共刻苦---也让我写那些我根本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念的字。故而我自己的作业常常写不完,最擅长的语文作业写完了,就没有时间去写其他的作业。但对于一个留守儿童来说,做与不做区别不大:做不完老师会继续布置新作业的同时让补上昨天的,日积月累老师也就放权给课代表批改作业,久而久之我就再也没有做过语文课以外的任何作业。但就这样我也能跳级。我一度怀疑是不是学生的事情只是班主任说了算?
上有些课总是无聊的,我的同桌吴念,一个男生,总喜欢用铅笔帽插进鼻孔里开小差,愣愣的望着窗外,我斜眼望过去,窗外除了一颗冬青树就两个花坛。我很好奇,我们在一楼能望见啥风景。可是他总说能看见。我对冬青树是排斥的,到了开花的季节,别的花芳香刺鼻,它确实臭不可闻。大抵是那颗开花的冬青树的臭味熏坏了他,不然为什么总喜欢用笔帽戳进自己的鼻孔呢。
“故初,你闻到了什么味道没有?”吴念忽的转过头问我。
“什么味道?”我惊讶的看着他一个鼻孔能支撑起整支铅笔的回答道。
“鸡汤的味道,一定有人在煮鸡汤”他拔下鼻孔的铅笔,张开双鼻孔深深吸了几口气。
“那是我放了一个屁”我的手握成拳头状快速的伸向他的嘴巴:“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起开”吴念怒视着我,猛的站起身高声说道:“老师,于故初他上课放屁”。说完又自然的坐下去了。
好在这节课是音乐课,女老师总是温柔一些的,没有粉笔头,没有黑板擦。只让我们俩在教师外罚站。
“故初,你早上喝鸡汤了么?”吴念还是念念不忘他闻到的鸡汤味。
“我没有吃早饭,我也没有放屁。”
下午的体育课我照旧还是静静的站在操场上看着同学们在上体育课。更小的时候,我跟堂哥玩耍,堂哥把我推到石头上,我妈说我流了一大碗的鼻血,至此我只要累了就会流鼻血,老师也不敢让我上体育课,从此我的体育成绩都只有及格分,永远不会不及格。
乡村的老师应该缺的很严重,我们整个小学只有一个姜姓体育老师,他得上所有班级的体育课。我们大多数没有属于自己一个班级的体育课。跟高年级的混合着上。常常因为场地小发生争执。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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