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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扰到你的生活了。”丰澶垂眉说道。
黎落满心疑惑，这口气像做错了什么事后道歉的孩子，完全与昨日在餐厅的样子，去公司找他时的样子不同。
黎落一言不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索性闷着。
“我衣服干了就走。”丰澶挠挠头，看着黎落的背影说。
黎落没说话，如果她租的是两室一厅的话，可能就暂时性地收留他一段时间，但是就一个空间，两个异性同处一室，属实不便，即使她很认可他的为人。而且他还是她之前无论在何地，做梦都想梦到的人，心里各种幻想两人的相遇情景，何况是大活人摆在眼前，还为自己烧了开水递到床边。这生活，美得不要命。
但关系，是什么呢？
甲方？同学？朋友？暗恋的人？似乎都没有一个是足以支撑两人共处一室的理由。不合理，也不合适。
丰澶起身来到放窗台边，从小案板下拿出有些发黄的蔬菜，整理了起来。
黎落躺在被子里听着房间里电磁炉疯狂旋转的声音，直到停下。
“起来吃点吧，我做了清汤的。”丰澶走到床边轻声说道。见没动静，又拍了拍。
黎落翻身起来，坐在办公桌旁，看着眼前的清汤饭菜，闻着挺香，突然丰澶的手机震动一下，弹出消息：“哥们，你什么时候把那5千还我，急用呢。”她好巧不巧地看见了，撇过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想，到底投入了多少东西在他的公司里啊？
“你公司……现在如何？”
“还好。”
“你没住处，那你之前晚上是咋睡的？”
“办公室打地铺。”
“吃那些呢？”
“点外卖，然后吃两顿，买了些代餐的面包，以及牛奶。”
听完，黎落没说话，想不到一个连公司都开起来了的老板连吃住都解决不了。似乎还想问什么，却又收了回去。
“你在这还有熟悉的人吗？”
“没了，”丰澶停了一下，“不过有你。”
黎落扒拉饭菜的速度快了些，不敢抬头看。
“通常情况下，你们公司的老板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吧，其他人呢？”
“还没过来。”
“那你自己一个人要撑多久？”
“三个月吧，如果可以的话，就在这边弄了，如果不行的话，就走。”
“那如果你需要有帮忙的情况，发信息给我。”
“谢谢。”
起步阶段，或许都是这样吧，想想自己当初过来也是，若不是师兄在旁边帮衬着，估计现在还租不起这简单的小房间。在这个城市里，在离中心半小时旅程的地方有一处蜗居之地，身无分文且毫无资源的境地，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难了。这不再是像学校里那样成绩好就能从他人那里获得的好的对待一样。这是一个，只要别人稍微比自己有资源有能力一些就能任意蹂躏和不屑一顾的城市。
刚出学校时，想着能做项目，想保持原本的同理心去解决很多纠纷，以为这世界只要挣扎一下，努力多一点就能获得自己通过实际行动付出后的东西，但结果，往往适得其反。希望渐渐被磨灭，反而只要吃饱穿暖能开心地过好每一天，就逐渐成了多数人心中的奢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丰澶已不在，床头柜的便利贴写着：“红糖姜水已熬好。”休整了两三天后，黎落又开始自己的事情，两人各自忙各自的。像平常的多数人一样，忙忙碌碌，碌碌无为，很多努力像打在海绵上一样，明明用了全力打出了很大的一个坑，却慢慢地回弹成原样，一点力的痕迹都没有。
再联系，已是三天之后，已经下班坐公交的黎落看着手机界面弹出来的消息，以及附带的地理位置，“接我一下，麻烦了。”
黎落头脑发昏地在前面下车，找了辆就近的公交车站转车去地图所在位置。
“抱歉，我找不着其他能帮我的人了。”丰澶看到来人，仰头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地开口。
“账结了吗？”
丰澶点点头。
黎落看着桌上一瓶又一瓶的空瓶，抬手把他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看了看时间，费劲地带到自己的房间里。
风吹过，醉意更浓，差点让黎落背上六楼，幸好挺到了房间，才软成一摊躺床上。
黎落折腾了挺久，才在帐篷里睡着。
清晨醒来时，已没了人。情况持续了三四天，早上出门，晚上去接，渐渐地，还反而成了习惯。黎落索性直接在事务所一直加班到丰澶给她发消息。
“你丰澶算个什么玩意儿，能喝就喝，不能喝就拉倒，谈什么道理琵琶，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新来的，拉你一把，这局，你请我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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