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枪响(1/2)
门内扑面而来的是甜蜜的面包香气和黄油的特殊气息。
路明深深嗅了一团空气中的气体，任由这些气体穿过他的胸脯，他的肺部，他的四肢骨骸。然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这让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缓缓松开，融入这里的强迫式举动和想法逐渐暂停。
随后用手彻底推开眼前的，略显陈旧的木门。将其完全打开。
吱呀吱呀间，轻快的讲话声和激烈的辩词相交混杂着，灌入路明的耳内。路明小心走向门边，把门关上。来到了小店的玄关处。张望着小店众人。
一名戴着鹅毛帽的女孩引起了路明的注意。她穿着洛可可式的洋装，立在大厅的条椅旁边，向对面穿着黑色马甲，戴高帽的男子高声宣唱。
“啊，我这痛苦的厄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这一举动引来店内众人的阵阵掌声，和交头接耳间的窃窃私语。而女孩显然是得到了极大的鼓励，在掌声中再度落座，得意的看了一眼刚刚进入房间内，盯着她的路明。
路明冲着她笑了笑。然后撇开视线，开始扫视店内的装潢。
木桌，条椅。报纸。穿着白衬衫的男孩捧起一张报纸，开始朗读其上的内容。柜台边，一名神色古怪的女人一动不动地，慵懒地看着店内的一切。
看起来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店的店主了吧。
路明暗自心想，然后提起行李箱，向着她走去，将一直攥在手中的硬币放在店内的木质柜台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现在有些什么？”
女人闻言僵硬地转过头，轻微弯下脖颈，以便于让自己的身高等齐于路明。路明注意到她的身高甚至还要略高于自己。
“盖尔，星星碗，恶魔之吻。店里供应这些。您需求些什么？”
如同风炉吹火，她的嗓音喑哑而平整。或者说，饱经沧桑？
这都是些什么？
虽然店主的嗓音很值得注意，然而，现在先搞清楚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比较好吧。
路明用面部牵拉着肌肉，努力扯出一个微笑。然后努力搜刮着自己的脑海中，然而，就如自己所料的一样，记忆中并没有关于这些专有名词的解释，也没有其描述。
想要搞清楚这些都是着什么。一可以问问店主，二可以自己观察。
然而，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突兀。
路明转过身，看向四周，靠在了柜台上。
落座的女孩好像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了起来。对位的男子轻轻鼓掌，向女孩投去鼓励的目光。而其桌子上摆放着透明色的装载焦褐色液体的杯子。周遭的人们也都多举着这样的杯子，互相攀谈着趣事。
盖尔...星星碗...恶魔之吻...完全没有头绪啊...但是自己已经用了太久时间思考了...
“呃...一份星星碗？”
再一次转身，路明看向女人，敲了敲柜台。
没有等待回答，出于礼貌，下意识地，路明又特意加大了声音，说了一声。
“谢谢。”
这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语。路明出口后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是，感谢...
应该没有影响吧。
然而，当这句话刚落下时，路明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想法的错误。
店内的节奏便突然为之一滞。报纸的朗颂声，女孩的笑声，对于最近时局的讨论，关于国王情史的密谋，都凝滞停止。时间宛若暂停，一名坐在大厅长凳远端，衣服绷紧，抽着烟的，体型富态的男子，手中的烟一不小心掉下，落在桌子上。神情相当惊恐。
一时间，店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路明尴尬地站在原地。
周围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空气一时凝滞。
“你在，感谢它吗?”
与那名年轻女子坐在一起的男子突然站起身，一拍桌子，打破凝滞，看向了路明。
他的眉毛如剑，眼神无比凌厉。透爽的衬衫被皮带所紧固。路明注意到他的手伸向黑色的长裤上的枪套。但却微微颤抖。
我做错了什么？
因为我对店主说了话？
这个地方施行严格的种族分级制度吗。
路明在脑中审视着自己进门以来的所作所为。
却没有注意到，心思急转间，脑中身体姿势因为大脑的思考完全没有改变。脚掌扭曲的向后伸，打了一个趔趄。脑袋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让路明头昏眼涨。使他蜷缩住身子。趴在地板上。
然而，小店内，没有人有着帮助他的任何举动。
他们只是用目光看着路明的倒下。甚至向后靠了靠。
而也在这时，路明终于看懂了他们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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