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铁皮手杖(1/2)
路明稍稍抬起了头。
“是的。新人。”
青年重复了一遍老者的问句的尾词，把手伸向长桌中央，笑盈盈地将那展高帽举起，然后又戴回了头上。
“而且潜力无限，他会走的更远。直至无垠。”
“你的意思是？”
布满褶皱的面庞开始变形，灰褐色的老人斑伴随着变形而变得奇形怪状，令这张垂垂老耄的面庞变得略微惊悚。使得本应展示给外人的和蔼可亲的笑颜，变得比哭还难看的难以形容的诡异的表情。
“无瑕者。”
青年接上了话茬。没有理会看向自己的老人，大步流星地朝着路明走去，他的高礼帽膨胀着鼓起了布皮。接着甩着棕色的衣袖，伸出手居高临下的拍了拍路明的肩膀。对他展露了一个笑颜。
“恭喜你人生首次通过梦界。尽管只是通过一个小小的节点。”
青年开心地微笑着。对着路明快速吐溜出一串串话语。
“我叫..诺艾·加德纳”
青年被这句突兀地话哄得愣了愣，然后又继续微笑着，略显轻松地坐到了椅子上。
“名字是吧？有点古怪。”
再没有先前模样的青年躺倒在了开始摇摇晃晃地歪斜的，已经有几处断裂的，木质的座椅上。它被放置在桌子右侧。
“坐吧。这里是安全的。时间上，至少我们还有6个星象时，在这里休息完全足够。”
“然后，或者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青年俯身伸长了脖子，略显期待的看着路明。为什么期待？当然是因为他那欢呼雀跃藏不住的不断跃动的小拇指。它不断击打着座椅的扶手，让其摇晃的更加快速。
高礼帽随着他欢快的心情，像是呼吸一样，舒展自己的帽檐和帽角，将褶皱显露在外，随着小拇指的击打而飞速旋转。
水，沉了下来...
即将溺亡，举手...无应...黑暗...
路明，已经听不到青年的话了，意识，回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死亡后，和回到那片空间时的感觉，一切都消失隐没，触感被虚无所取代。但是，又有一点不同，他，还保有着视觉和听觉。声音与视觉就像是王冠之上的耀眼珠宝，璀璨着散放出耀眼的光芒，让身处无边幽暗的路明抓取自己的存在感。
而这种视觉，又是那种第三人称的幽灵视角。
路明借此，更换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右眼的瞳孔被金色所晕染，湛蓝色的底色与金色交相辉映，然后，行进，逼近，靠近，快速的迫近，像是狮子在宣示自己的领土，被右眼所操控的身躯随着最本能的身体反应，对着青年，不，是对那顶高礼帽...
路明一直迟缓的意识突然清醒，大脑的齿轮重新开始运转。
“停下你当前所有的举动，仔细听我说。”
是那名老人的声音...喑哑，带着几分从容。
路明伸出没有形体的手，将视角停在老人的身旁，看到了他手中的书无风自动，黑色的书皮表面攀附上了分裂展开的枯枝，空白的书页狂乱翻动，像是被风所挟持的落叶一样，偶有纸张飞起飘散，落于地面，而后又迅速腐化，变黑，成为养分，被老人脚底隐隐的树根所吸取。
“思考意象，把你的眼睛想象为什么物件。”
“最好是手边可得的，随处可见的意象，能够常常置于手边的意象。”
路明扬起虚拟的头，思路已经完全清晰。
太阳，月亮，旷野，幽暗的海洋，崩碎的大地，无数意象闪过，片段却无从抓取。
匆忙和焦急令意象的寻找变为了难题，寻找寻常成为了一条泥潭中的蜿蜒小道，泥潭的沼气和令人惊惧的深度，不断干扰着路明的选择和判断。
“静心。静下来。”
熟悉的声音。
风衣，手提箱，眼镜，手套...
手杖？
刚冒出这个想法，想法略微凝实。
“思考你意象的具体形态。什么样子，什么颜色。”
老人好像洞悉了路明此刻所想，沉稳的声音一直未曾变过。
而路明，也沉浸在了想象的精雕细琢之中。
它是一把银灰色的精致手杖，由橡木为杖主体，被银灰色的漆所装点，铁质的金属片包裹着它的首尾，他看起来精致耐用，随手可握...
“好极了！拿起来你的意象！”
拿起来？
路明，也便随着指示，发出了拿起的信号。
水...褪去了...涨潮过后的退潮...
溺死人一般的沉重感从身边消失。
眼睛可以睁开了。
路明便睁开了眼睛，手边，一股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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