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示】(1/1)
“燕子什么地方都会有，你怎么会没有见过燕子呢？叔叔。”小男孩儿抱着母亲的手臂，他认真听了胡世全讲的故事。思恋是一剂可以长期见效的毒药，只有对应的人才是这味毒药的唯一解药。小男孩儿已吃了这味解药，散发着满足的气息。
“叔叔在大城市工作，家里不
“叔叔在大城市工作，钢筋混凝土的高楼下的屋檐，不会再有燕子来搭窝。叔叔我也想出去寻一寻燕子，可是从上学到参加工作，我的眼睛一直看着下面，看着前面，始终没有机会。参加工作几年，我首先买了一辆属于自己的小轿车，在好不容易得闲的日子里面。我抽时间回了趟老家。位置是原来的位置，可是我几乎认不出面前的房子，它跟我记忆中的样子相差的太远。老家的人好多搬走，没有搬走的人，翻修了房子，建了很多房子。我的老房子没有人气蒸着，变得十分破烂，跟旁边的房子迥异。”
“房子里面的燕子怎么样了？房檐下面还有没有燕子？”小男孩儿听的入迷，不等胡世全继续说下去，就问出了他急切想要知道的问题。
“房檐下面没有燕子了，我估计很久以前就没有。燕子挑房子也是要看风水的，燕子喜欢安静，需要低洼泥潭，筑窝要挑选稍微高一点的地方，还要吃食，等等。最重要的，是房子里面要有人气。没有人气的房子，燕子也是不会选的。我在口袋里找钥匙，想把门打开。这个房子的钥匙我找了很久，钥匙上面锈迹斑斑，我担心把它插进锁芯，一扭就会断掉，还专门配了一把。找到新配的钥匙，插进锁芯，还是很难扭动，锁也生锈了。进到房子里，右边的燕窝果然也没有了，再向下看，下面掉了一堆土，是窝掉下形成的。我找了一把砍刀，把生长在庭院的杂草树木全砍掉。挑了一根最长的枝干，将门上面的玻璃打破。”
“门上面怎么会有玻璃？”
“门是铁的，同样生了锈。再上方是镂空设计，以方便通风，后来冬天有风从上面吹进来，就用玻璃把镂空出全堵住。”
“把玻璃敲碎干什么？”
“燕子就能够从上面飞进来了。”
“你真奇怪，明明走的时候，就可以把上面的玻璃打破，让燕子飞进来。那时候不打破，现在才打破。现在又没有燕子了。叔叔你不是说燕子也要挑有人气的房子住吗？”
“是啊。也不知道，最后在老家的燕子怎么样。要是早些走，它还能再建一个窝；或晚些走，等它走了我们再走。在老家没待很长时间，就回来了。老家附近的人全都不认识我，我也跟他们全都不认识。回到朐肕，我不知何时爱上了爬山。做警察工作很忙，四周的山花了很久地时间才算一个个爬完。起初是开车，开上山顶，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免去近些来工作的劳累。我登上以前看起来很像家乡的山峰，远看，的确和家里的山很像，近看，看到那里的一草一木，就不觉得像了。有些山不能开车，我便徒步，这四周的山几乎被我看完，愈看愈觉得没有家乡的味道。”胡世全说的这些，不指望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儿能够听懂。因为他不是说给他听的。
“叔叔你一定很想家吧！”小男孩儿或许真的听懂了胡世全讲的，毕竟，他自己刚刚经历思恋的过程，“为什么不选择回老家住啊？”
“回老家，很不错。”胡世全的眼睛一直看着小男孩儿，回答问题的时候带着微笑，又停顿了以下，思考几秒后回答，说：“但是，叔叔结了婚也有一个孩子，几年前他也像你一样可爱。现在他在读初中，今年就要中考。要是我带着家庭回到老家，他就不会受到如朐肕这里这么好的教育。我的孩子的妈妈，我的老婆和我的工作也会改变，等等一切都会改变。我无法预料到，会有怎样的未来，或许会比现在差很多。我想过找一个算命的算一下，看一下回到老家的情况。你觉得怎么样，丽艳？”
小男孩儿的母亲——丽艳，没有想到他会向自己发问，她一直沉醉在与孩子团聚的幸福中，享受着最后的天伦之乐。“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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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