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似有江湖风雨来(1/3)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日暮西山,残阳如血。离日的最后一点余晖映照在天地间随处可见的雪花儿上,泛起红晕阵阵。
这里是游冬镇,宁梁王朝与东疆接壤的地方。
而此刻在小镇最繁华的主街上,一座三层的小酒楼正热火朝天的招待着来往的客人。
说是主街,其实也就是一条稍微宽阔些的土路,但在小镇这样一个苦寒的地方倒也算得上是繁华。
刘槐安正是这家酒楼的伙计,虽然年仅十六岁,但是干这一行却是足足有三四年的光景了。
此刻身材消瘦的他正半倚在酒楼大门口内侧的一边,双手拢袖,有气无力地招待着来往的路人,和楼内一片火热格格不入。
这倒不是刘槐安偷懒,而是因为今日的酒楼生意实在火爆,平常半天来不了一两个人的酒楼今日突然爆满,任谁顶着漫天的寒风在路边迎接了一天客人,再有那个心气也着实是喊不出招待人的话来了。
所以即便是那位以精明著称于小镇上的牛掌柜看到刘槐安这幅没精打采的丧门星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浮现出些许不满之色,随即小声嘟囔了几句,就闷头苦打他那副不知用了多少年的黄木算盘去了。
今日是离日,冬至前的最后一天。所以酒楼内的客人比起往常多出了一倍不止。
酒楼牛掌柜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特地通过自己几个在县城里的远房亲戚的关系请来了一位说书先生为酒楼吸引平日里并不算多的客人。
窗外大雪纷飞,楼内有人手持醒木开口若悬河,倒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刘槐安抬头看了看外面一片雪白的天空,心中使劲的诽谤了几句。
低头瞄了眼几个刚刚进入酒楼的客人,嘴里低喃几声自己也听不清楚的招呼声后更加显得没精打采了。
正当他想着是不是要趁掌柜的不注意,偷偷溜到后面的厨房里去讨一碗热汤来犒劳犒劳自己冻的冰冷的五脏庙时,酒楼内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声音不大,却是异常的嘹亮悠长。
“啪!”
那好不容易被掌柜的从县城中请来的说书先生陡地将手中的那块醒木扣在桌上。
刘槐安望着那张已经不知道在酒楼里落灰放置了多少年的斑驳丹漆桌子,心神却焉的被牵引了过去,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不少。
眼看着恢复了大半精气神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便从从门口处窜到了一桌相对来讲较为熟识的客人身边,名为倒茶,实则是为了离那位说书先生更近一些。
只见堂上说书先生身着青衫猛敲手中醒木与桌面上,端坐于临时搭于一楼中间的简陋小台上,抿了抿嘴唇,开口说道:“山林多野兽,农家牧从头。有人来此地,正值多事秋。嘶吼声渐息,弓尽散人愁。”
说到此处,说书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环顾四周,接着猛然提高声音“若问此人名,不日贯九州!”
堂内登时叫好声阵阵,堂下众人纷纷开口喝彩。
一时间,楼里掌声如雷动。
那说书人连连对着四方拱手,待到堂下掌声平息才接着张口说道:“今儿个,不谈春秋风流,不说五国侠气,也不论天下英雄。咱们啊,唯独来讲讲,这旧南唐国!”
这说书先生说到此处神情突然一变,一扫之前的温润与和气。
只见他挺直腰身,身上突然就有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英气。他缓缓阖眼又睁开,以一种有别于之前的嗓音道:“旧南唐,一国即江南。南唐宫阁楼台甲天下,而金陵城,亭台楼阁甲南唐!”。
他又猛敲一下手中醒木“在这金陵城啊,三教九流难分彼此,五行八门莫论高低。此处单表一人,此人白衣金甲,剑眉星目,气度不凡,策马横立于崧江北岸,正是南唐军神,吴时庸!”
刘槐安不知道是自己累的眼花了,还是这说书人在说故事时身上确实是有着这么一股子气势的。
他轻轻挠了挠头,默默想着可能这就是刘老头常说的“有飘摇长袖,工持月斧,寂寥遗韵,妙鼓云和。”
刘槐安不知道刘老头口中的话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只觉得当时刘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好像此时的这位说书先生一样。
刘槐安使劲甩了两下头,好似盛夏时节驱赶蚊蝇一般,把脑海中这些不大不小的古怪念头赶出去。
说书先生说到此处却是焉得停顿了下来卖了个关子,低头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又送入口中。
台上说书人不急,可台下看客却已是急不可耐。店小二刘槐安连忙高声问道:“先生,这吴时庸又是谁啊?”
说书人哈哈大笑,抚须道:“吴时庸,正是最后的一位南唐国柱,人称梁柱将军。这吴时庸啊,被誉为千年难遇的将才。其一生历经大小战役数百场,无一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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