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雪(1/2)
没有谁知道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是从哪来的。
阿青抱着洗衣服的盆来到河边时,那个老头又在河边发呆。除了偶尔被风撩动的头发,他就像是一幅一动不动的画。
她没有多看,因为这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了。
河水有些凉,但是对阿青来说并没有大问题,她熟练地将衣服揉湿,再放到岩石上用木棒敲打。
声响并没有引起老头过多的注意,他只是回头,淡淡地看了眼阿青,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阿青很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怪老头。
他实在很奇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从不跟村子里的人来往,只一个人老往山上去,后来还是砍柴的村民发现了老头简陋的小棚屋,这才知道他住的地方。
阿青回头看了看身形高大笔挺的老头,叹了口气,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回了家,阿青把碰见怪老头的事告诉了丈夫,丈夫不以为然:“不准是哪里逃难的罢了。”
逃难吗?
阿青没有多想,只是闷闷地收拾好晾晒的衣物。
那个老头给她的感觉,很奇特。
过了些天,她没有再碰到老头,却听隔壁的小哥说,老头好像生病了。他和同伴去拾柴火时,看见老头躺在棚屋里,脸色很不好。
阿青思索了一番:“陆哥,能带我去看看吗?”
陆哥有些惊讶:“你一个女人家家,怎的去见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阿青连忙说有他陪同,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下陆哥才答应了。
阿青回家熬了些驱风寒的药。她觉得,肯定是因为入秋了,老头又天天在河边吹风导致的。
备好药罐药碗,她想了想,又带上了一件本来准备做给丈夫的棉衣。
老头的小棚屋搭建在很不合理的地方,位置很高,阿青和陆哥走了好久才到。
不明白为什么老头不选择在地势好的山腰搭棚屋,但她还是没有开口问,她知道老头不是好说话的人。
果然,老头依旧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了。
“老先生。”
阿青小心翼翼地开口。
老头听到“老先生”三个字,似乎被触到了什么,突然又转过头来了,这让陆哥也有些莫名其妙。
阿青为什么要尊称这个衣服破烂的怪癖老头为先生?毕竟村里都是叫他:住山上的老赖,老疯子。
阿青见老头咳嗽,示意陆哥扶起老头,又转身倒好一碗药。
“老先生,冒昧了,这是我自家熬的药,能驱风寒,估计您是受了凉,喝点就会好很多的。”
老头鹰一般的眼睛盯着阿青,许久才接过碗,一饮而尽。
老头喝药的动作,让阿青恍惚觉得她面前的不是一个落魄老头,更不是村民传言的逃债无赖或者落难游民。
喝完药,老头依旧没有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阿青好说歹说,老头还是不愿接受阿青的棉衣,于是阿青只能带着棉衣回去了。
丈夫听说阿青去探望老头,很不高兴:“一个疯傻老头子,你管他干嘛?”
阿青想说什么,丈夫又说:“还给他熬药,你是好心没地使了是么?”
阿青说只是看他可怜,丈夫也不再说什么。
不止丈夫,村里的人都对老头避之而不及,谁都不想招惹他,更觉得他晦气。
往后几日,阿青都会带着药去看老头,村民们开始指指点点,说那老妖怪肯定想拐走阿青这个好姑娘。
老头还是不爱说话,但身体慢慢好起来,他对阿青也不再有那么多敌意。
一天,阿青看见老头又重新站在了河边,于是上去打招呼。
老头只是背着手,点了点头。
阿青询问老头的姓氏,但他似乎很不满这个问题。
真是怪老头啊。阿青想。
无意一瞥,他看见老头脚边的地上用树枝写了字。
她了凑过去。
这些字,笔法苍劲有力,光让人看着就感觉胸中正气凛然了。
她仔细辨认,原来是一句诗。
“一朝迁化孽龙去,哀羽孤潭谁可知。”
老头听见阿青居然喃喃地念出了自己的诗,有些惊讶,终于开了口:“你认得字?”
阿青心里咯噔一下。她识字的事,村里人都不知道,包括他丈夫。
“我……”阿青神色为难,但她抬头看了看老头,心中莫名有一种踏实感,于是她告诉了老头她的事。
原来,阿青并不是村里土生土长的,她曾经是一名身出豪门的大家闺秀,只可惜多年前父母被卷入了一场朝政动乱,为了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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