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谙世事 （一）(1/1)
一天，我和二小子他们几个玩得热火朝天，奶奶让我帮她去挑水。用扁担挑生活用水，对生活在农村的七零后八零后来说，并不陌生。
农村普及自来水是在八十年代中后期才完成的，记得孙万千先生在他的著作《我心中的泃河》中就提到过在泃河边挑水来解决家里生活用水的事。说实话，在河边挑水非常危险，如果没有经验，把水桶扔到河里摆水的时候，很容易滑到河里，发生危险。尤其是在雨后，没有经验的人断不敢去河边挑水。
我们村西有一个大坑，坑水有十几米，听说还淹死过人。大人们自然不敢让我们这些孩子去那里挑水吃，村中比较富裕的人家都挖井，一来自己取水方便，二来也能供人取用。
我是家里的长孙，弟弟妹妹都小，父母、叔婶要去参加劳动，奶奶年岁又大，挑水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我头上。尽管那时我刚刚十四虚岁，尽管那时的我肩膀还很稚嫩。
“乖孙子，快，给奶奶挑挑水，这做饭又没水了。”看着焦急地奶奶，我无奈地拎起扁担和水桶走了出去。
农村挖的水井很深，在井口有一个由木头搭成的架子，横担（dàn）着一根粗大的木头,中间坠着稳定架子用的大块石头，靠井口那头安着打水用的辘轳，辘轳上缠着足够长的井绳，有的井绳拴着水斗，很多人都愿意去这样的井打水。
用水斗把水打上来，把水倒进桶里，这样水桶不会掉进井里。有的井没有水斗，得把水桶挂在钩子上，续到井里，靠摆动井绳来往桶里灌水。这样的井，井水一般很浅，容易看到水桶是否已经灌满。但打水的时候，水桶也经常脱离挂钩。其实，水桶真的掉到了井里，除了会耽误时间外，不会造成其他损失。因为，在有水井的家里，都有长长的绳子上绑着三向或四向出钩的钩子，大人回来后，就会用它把水桶捞上来。
水斗被辘轳搅着将要出井口的时候，是个关键。得用右手撑住辘轳把，弯下腰，用左手把水斗拎着离开井口，然后倒进水桶里。如果是直接用水桶的，也要如此操作，把水桶拎过来摘钩，使之与井绳脱离。这绝对得胆大心细，因为一旦操作不当，除了满满的一桶水会重新急速坠入井内，那下坠的水桶还会带动辘轳把急速旋转，不是把人抽进井里，就会打伤人的手臂，有一定危险性。
那时家里的大人们要去生产队里上工劳动，挑水的活多是孩子做。刚开始大都是由大人帮忙从井里打水，同时反复告诉打水方法和注意事项，直到熟悉了，才放心地让我们自己操作打水。
尽管我已经十四岁了，个子不矮，但还不能撑起扁担。为了减轻父母的负担，我便自告奋勇，用稚嫩的肩膀去挑水。第一次挑水时，我只挑了半桶水，不是前面水桶就是后面的，不时地会碰到地，顾前不顾后，因而桶里的水随之泼洒出来，弄得鞋子和裤子都湿了，沉重的担子还把肩膀子压得红肿起来，一碰就生疼。
望着浑身泥水、肩头红肿的我，奶奶心疼得直抹眼泪。
看到我的样子，爸爸告诉我，用双手抓紧前后两个钩担钩，使劲往里收，挑担走路就会稳当许多，我一试果然如此，担子也变得轻快多了。
后来，父亲和二叔也挖了一眼井，自此就不用再去人家跳水了。家里的这眼井除了饮用之外，还用来浇菜。
一斗一斗的水，随着工具吱吜的响声，哗哗地流着，流向一畦一畦的菜。哗哗的水声好像动听地音乐，让我内心随之起伏着，幻想着地里长出圆圆的茄子、青青的辣椒、红红的西红柿、黄橙橙的南瓜、翠绿的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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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