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结婚(二)(1/2)
我家的厨房就在堂屋里,左右两边都是垒砌的灶台。所以,走进门,首先看到厨房。右手边的灶火,锅台上有一口大铁锅,大铁锅靠边的角落,一般还会有一个非常小、非常深的锅。
在我记忆里,家里的灶台,是我爸用青砖砌的,边角已经磨得光光的。为了更整洁些,他还在黄土中掺入一定比例的白灰和麦余子,仔细地和成软硬适中的泥,抹在灶台表面。
这样一来,我家的灶台更加平整光洁,又不渗水,还很容易清理。爸爸的杰作不仅自鸣得意,还意想不到地被我妈着实表扬了一番,吸引得周边的叔叔伯伯、婶子大娘都来取经学习,纷纷回家模仿改造灶台。
前门的左手边背后,是在墙体上预留出来的碗架子。碗架子里面搭着三层木板,一宽两窄,最下面一层是窄的,用来放碗、碟、盘子等餐具用;空间宽的是中间那层,用来放油缸子、鸡蛋篓之类的东西,最上面一层也是窄空间,上面放几个小的陶罐子,里面放的是不经常用的东西,比如豆子、干红枣、酵面等。食材不放在这里,单独搁置。各类粮食面是分类放的,白薯面、白面,小米或棒子渣、高粱米等,被奶奶安置得有条不紊,个儿有个儿的地方,从不会乱。
灶台边上是多半人高的水缸、面缸,都是酱红色陶缸。尽管其中一只大缸打着锔子,在母亲经常擦拭下,那缸的表面依然油红发亮,甚至可以清晰地照出往来人等的影子。
做饭时,我妈一边坐在灶台前边烧火,拉风箱,一边用白铁卷出的水汆儿烧水,待水开后,从灶膛里抽出水汆儿,用烧火棍儿搭着后边,小心地把开水灌在暖壶里,留着全家人喝水、洗脸用。
听奶奶说过,我家的竹皮套暖壶至少已经用十五、六年了,奶奶每天都用搌布擦干壶套外面的水渍,常年的擦试,让竹皮变得紫红透亮。后来,壶底的支撑木松软腐朽了,我爸舍不得扔,便找来铁丝、铁钉绑了绑,钉了钉。尽管我把我妈结婚带了配送的新的铁皮暖壶,这只歪歪扭扭的旧竹皮暖壶也没有光荣下岗,依然在发挥余热。
平时,我妈总提醒我和奶奶用铁皮暖壶里的水,其实是怕暖壶胆从业已破败的竹皮壶套里漏出来摔碎,热水烫着脚,只有她自己倒水时,才拿起竹皮暖壶。
饭熟后,奶奶总是用炭锨铲,把那些没有烧透的木头铲出来,在屋子外边洒上水浇灭,留着下次再烧。那样一处理,木炭烧得更旺,也少了呛鼻子的味道。
屋地两面都砌着一个灶台,中间是过道,南门通前院,后门通后院。灶台里面连接着我们睡觉的土炕。那时的土炕取暖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烧火做饭时的烟火通过烟囱排烟,同时把多余的热量传输到土炕里。因为,灶堂里有一条烟囱是通向土炕的。
另外,土炕大多留有烧炕的炕洞,人们通过炕洞烧柴火,可以把土炕烧得热乎乎。由于长期在堂屋间烧火,以至于堂屋四壁和顶部的柁木檩架都被烟火熏得黝黑黝黑的。
我们这里有一句顺口溜,“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七八十年代的父老乡亲们梦寐以求的小康梦。
在农村,千百年来人们住的都是土炕。那时,每家每户孩子都多。少则三五个,多则八个十个甚至十几个,只有家里的大土炕才能睡得下。
没找到二小子他们,我很快便又跑回院子里。我家房前的院子很大,足有八九丈长,五六丈宽,由山石垒砌出来的二道院墙,将院子围成一个石头堡垒。后院不过丈余长,只是用干树枝子围了一圈栅栏,对着后门留了个用树枝做的小柴门,连接着外面的通道。
没想到,我刚在院子中站一会儿,那只红冠彩羽,尾巴上黑色翎毛在晨光里发出幽蓝的光的大公鸡,根本不给我这个“少东家”的面子,也不怕我给它来个“抱柴烧开水、拔毛进汤锅”,看到在院子里呆呆发愣的我,便乍着脖颈上的毛,瞪圆漆黑的眼睛,挓挲开翅膀用力扑扇着,低着脑袋“咕咕”叫着,向我猛冲了过来。
望着气势汹汹、恶狠狠冲过来的大公鸡,我顿时吓哭了。
“去去,一边去!”一个穿着国防绿的人一边驱赶公鸡,一边走了过来。那只大公鸡以为稳操胜券,却被这位半路突然杀出的程咬金一脚窝出去老远,不甘心地“呴呴”乱叫着,落荒而逃。
惊魂初定的我,一眼便看见来人帽子上的五角星和衣领上的红领章。
“大姑夫!”我大声喊叫着,连蹿带蹦地跑了上去,一个高儿蹿到他怀里,伸手去够他帽子上的红五星。
大姑夫是我最喜欢的人,他脾气好不说,还有我们这些男孩子梦寐以求的东西——五角星、红领章和绣着为人民服务的军挎包。这些宝贝只要得到一样,就足以让我在伙伴面前炫耀一阵子。
“他大姑夫,快点跟你二哥一块儿去张罗张罗吧,一会儿,他老姑父就该来接亲了,可千万别误了正事。”我高兴劲儿还没过,奶奶就来催了。
我只好噘着嘴,悻悻地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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