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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夜,马央第二天早早地就来知县府接零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小儿子马岳渊。
孔先生和孔二先生一直把零若送出了同谷县,临走前,孔二先生交给零若一个包袱,说道:“零若,你只管去考就是了,中不中都不打紧,你若是真想要功名,将来我捐钱替你买一个也是可以的。”
孔二先生并不知道枣鱼的事,因此也不知道零若一心要去考举人的原因。
“我一定要考的。”零若说。
孔二先生摸着零若的头,一脸慈祥地说:“你从省城考完举回来,就在县里多住几天,多陪陪我。”
零若知道孔二先生的心结,他的儿子,也就是零若的叔父至今都没有娶妻,又因为常年在外地做官,所以一直不能陪在孔二先生身边。因为这样,所以孔二先生甚至比孔先生还要宠爱零若,但零若却很不喜欢孔二先生身上那股子因为常年混迹官场而得来的官气。
零若说道:“回来我就来看您。”
“早去早回!”孔二先生微笑道。
马央在一旁对马岳渊叮嘱了一些事宜后,车夫便举起手里的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架着马车离开了同谷县。孔先生、孔二先生和马央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马车行驶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这种左右颠簸的感觉让零若很不舒服,马岳渊则显得很自在,他正靠在角落里打盹儿。
零若揭起马车窗户上的步帘,看到的是一些郁郁葱葱的树木,从这条路一直走能走到殪虎桥,并且车夫最远也只能把零若他们到那里,后面的山路只能靠自己走。
“孔秀才,你们要是去省城,可别忘了去看人鱼啊!”车夫从窗户与布帘之间的缝隙里瞥见了零若,拉扯着他的大嗓门说道。
零若放下帘子,从马车里钻出来,坐在他身旁说:“什么人鱼?”
零若现在对鱼很敏感。
车夫扬起手里的长鞭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下,侧着脸说道:“前几天有人在省城的河里钓到了一条人鱼,这件事在整个省城里闹的沸沸扬扬,不少地方的人听到风声都赶去要看个究竟。”
“真的假的?”马拉着车飞驰着,零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许多,生怕车夫听不到。
“当然是真的!”车夫回答说。
零若又问他:“人鱼是什么样子的?”
“我听别人说人鱼刚刚被钓出来的时候是一条鱼的样子,后来又变成了一个妙龄女子的模样,再后来被人发现了捉住关在笼子里,就慢慢地就又变回了原形,不知道是因为缺水还是被太阳暴晒造成的,一些人怕她死了,就找了一个装满水的水缸把她放在里面。这几天省城被人群挤满了,衙门也参与到了当中,他们派人把那地方围了起来,要是想进去看人鱼,是要交钱的嘞。”
“那你不如跟我们一块去省城看人鱼。”零若道。
车夫憨厚地笑笑,说:“我可没有多余的钱往那地方使,就算我想去,等过了殪虎桥,后面的山路马车也走不了。不过也怪可惜的,听说皇都有人出一大笔钱想买走人鱼进贡给皇帝,现在正跟知府大人协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要是真被买走了,这以后就是有钱想去看也看不成了。”
零若听完车夫的话就钻回车篷里,但心里却暗自为那条人鱼祈福,他希望人鱼别落入那个来自皇都得人手里,也别再受困于任何人为她下的牢笼中。
车夫甩着手里的皮鞭,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匹马听到这个声音以为又要挨打,速度顿时快了不少。天色渐渐暗下来,车夫在一条河边牵着马喝过水,又喂过草料,才继续赶路。
车夫坐在马车上,把手里的鞭子放下,从口袋里摸出烟袋锅抽起来,脸上洋溢着惬意的神情。
月亮从一个山头悄悄探出头,四处的虫鸣声也慢慢地响起。
马车走的很慢,除了周围的虫鸣,剩下的就只有哒哒的马蹄声。
“怎么走的慢了?”零若从车篷里探出头来问道。
车夫吐出一口烟,得意地说道:“孔秀才虽然识得字,会写文章,但这个你可就不懂了!这白天只管赶路,不用去理会别的,自然要快;晚上不光要赶路,还要避免冲撞过路的神灵鬼怪,自然就要慢。”
“还有这样的说法!”零若有些惊讶。
“那是当然了!路在白天是给人走的,可一到了晚上,路上走的就不一定是人了,所以,晚上赶路要谨慎,免得冲撞了它们,惹一身的晦气。孔秀才还是回车里去吧,我也要靠着眯一会儿,让马自己走吧。”
车夫把手里的烟袋锅又吸了一口,接着在车辕上把烟袋锅里没有燃尽的烟叶瞌出来,收好烟袋锅就自顾自地靠着马车扯起呼来。
零若回到马车里,马岳渊正点着油灯看书,因为马车颠簸,所以他就把灯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则拿着书。
不过他手里的油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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