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村里那些路(1/2)
升一年级前,母亲省吃俭用,专门去供销社为我买回新书包,铅笔盒和写字本。
好吧,我摊牌。这事我记不大清了,我有印象用的是药舍盛药品的那个纸盒子,在药舍外捡的。书包是帆布包,自己找人做的,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两排红色大字。
你瞧,书包上这几个字我张口就来,当年可是盼了好多年。
我们村的供销社在大院东面,门前有七八级石阶。平日里,好多孩子喜欢在台阶边上玩。供销社内,迎面东,北,西三面有柜台。柜台后,有货架,东边货架上是烟酒。酒,多数是威海出的老白干,一元两角一瓶。烟有民丰,一盒两角,父亲就抽它。有大前门烟,五角一盒,算好烟。
最便宜的烟是猴王,一角钱。永彬他们,就买它抽,很拉风的样子。我也偷着试过,没有钱买烟,就包树叶子,吸一口,呛的很,没有学会。
我看到永彬他们学会抽烟后,偷偷拿父亲的烟叶抽。
西边是家用的扫帚,铁锨等杂货。北边那一长溜,是玻璃橱柜,透明的。早些时候我记得有小人书,有扑克牌,带香水那种。其它东西,没有记住。有一种牌很小,上面是飞机大炮,很受男孩子欢迎。进出供销社里边内间的小门,正对大门。它可以上扶打开,方便里边的人进出。我们家里常买的盐和酱油在东边货柜卖,它是水泥打的柜台,很结实。打酱油用的工具是一个带挂钩的木桶,打满是一斤。我们家用的酱油瓶就是老白干的空瓶,方便的很。
母亲让我跑腿最多的就是去供销社买火柴,我们叫它洋火。一封十盒,也拆开单卖。有钱时,母亲就买一封,没钱就是买一盒。偶尔,母亲会有几分钱的零钱给我,去买糖吃。
扯远了,咱书归正传。
开学第一天,母亲一早起来,精心做我喜欢吃的面条。吃过饭,母亲帮我背上书包,拉着我的小手一起上学。从家里出门,向右拐几步路,便走进老巷。
老巷内,种着六七棵高大的梧桐树。我们家刚搬来时,老巷内的主人大多还都健在。夏天经过时,时常能看到一位老奶奶手持扇子,在树阴下乘凉。后来,前边两家的主人相继去世,巷子便一天比一天冷清起来。老巷很长,像一个巨大的Z字。开始路面还很宽敞,转到最后一个弯时,路面陡然变窄,两边高墙林立,仅剩下两米左右的宽度。白天走路还没什么感觉,夜里经过时,因为没有灯光,漆黑一片,心里总觉得非常忐忑不安。
从童年开始,我心里便有阴影。天黑后,一个人走这条老巷子,心里都有些胆怯,就象是水桶打水,七上八下。有时,宁肯绕东面多走几百米弯路,也不走老巷。
黑暗,恐惧,还有其它……
出了老巷,横贯东西有一条长街。街道全部是用碎石铺的,非常整洁。这条街把‘向阳村’一分为二,统称南街和北街。老巷就像一把弯刀,将这条长街从中间分成东西两半。沿着长街,向东走到尽头,有一条河沟。河沟内,有一口老井,村东头的人家,都吃这口井里的水。村里的粮库和育苗的试验田,也都在那边。我上幼儿园逃课,就是向那里跑的。向西走到尽头,也有一条河沟和一口井。这口井不深,建在水库的堤坝下。堤坝用石块一层一层垒起来,人可以踩着上下行走。附近的村民挑水,为了省几步路,就挑着盛满水的铁水桶,从石阶来回上下。
我们家吃水,就在这口井中打水。我和吴应时曾经向水井中扔过石头,从水井这头双脚并立,跳到水井那头。那时候年少无知,胆子也大,并不知道跳不过去,能掉进水井淹死。堤坝不长,作用很大。它不仅可以蓄水,还连通东西两块谷地,使天天堑变通途,平时村里人上山种地,就从上面经过。我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想,从堤坝上这条路一直向西,会修一条大马路。跑汽车浇臭油的那种,大城市里都是这种路,路两边种树,栽花草。
多年以后,这条堤坝路没浇上臭油,不过打上了石灰路。村头,修起一条东西双向四车道高速路,高大的路基石柱,一排排很壮观。这条路和我小时候想的地方相差不到几百米,最终交汇的地方在一起。
人的思想很奇妙,我有时还做梦在山上修公路,能通到山后。希望多年后,这个梦能成真吧!
长街向南走,又分出两条路。东边那条较宽,它路过大院,大房子后,直通向村外的小镇。相对而言,另外一条路较窄,它路过二队的队部。这条路向南在村小学一分为二,一半同东边的路会合。另一半拐弯,向西通向邻村。两条道路中间,是一排排的房屋。
我们村的孩子和领村的孩子,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村战。村战起因很简单,双方争夺的焦点是一个小水池的归属权。
夏天到了,雨水多。山上的水库开始放水,就在村头形成一个小型水池。放学后,两个村的孩子都喜欢到那里抓鱼摸虾。歪脖子杨,对不住,我们小时候都这么叫。他原名好像叫杨林森,上学早比我大一级。时间久了,真记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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