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娶(1/2)
“君上,起身的时辰到了。”
素秋玉间被外室守夜的宫婢叫醒,闭着眼去够身边的人,触手只有一席叠好的锦被。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而后慢慢坐回来轻轻抚着被角上的暗纹。
“君上……”
“进来吧。”
宫女候在帘外等的焦急,闻此言如蒙大赦,赶紧招呼系起两侧纱幔,引入一队端着盥洗用具的宫女。素秋玉间坐在镜前,闭着眼由侍女替自己洁面,束发,更衣。
宫女递上一盏茶,素秋玉间漱过口端坐片刻,从桌上的罐子里取出一块姜糖含着,便起身出门往参政殿去了。
掌事宫女见状,撤下了早膳。
“春姑姑。”小宫女冲掌事宫女福了福“君上……”
掌事宫女握住她的手,只摇摇头。自素秋千顷魂归厚土,她被召伺候素秋玉间已多年,深知他脾性,劝也是劝不住的。她方年过半百已华发满头,身形瘦削然不显佝偻,眉眼细长神态温和,正是迎春儿。她命人取了准备好的食盒同往,趁着素秋玉间在后殿停歇能督促着给他喝几口垫垫肚子。迎春儿想了想,又取出几块糖仔细地包好,随后赶紧跟上。
“……闻此次朝会,那位在京中客居的末柔王幼子将代父入席。其有意替幼子求娶一名我国皇族贵女为妻。……”
“……其新臣服于素秋不久,且为表诚意用了苗侗语里的友好之意做了地名。我国东南境好不容易有了这二十多年的太平,须得抚慰才是。且末柔首领领素秋亲王衔,誓与我国百世交好,这位二王子又是和亲公主景和所生,虽非世子却也十分尊贵。此举亲上加亲,不可谓不谨慎。……”
“……此言差矣,侗族归顺我们不过这几年的事,许嫁公主也是无奈之举。这亲本就结的不情不愿,如何还能予以重视。……”
“那毕竟也是我国皇族血脉……”
“侗族偏远蛮荒之地,如何能与我大国相较!”
“你……不知所言!”
“迂腐之见!”
“……”
议会大臣每每意见相左时,吵得鸡飞狗跳,比之西市的菜市场更胜一筹。因在御前不能大打出手、刀剑相向,只能站在庭前龙纹阶两侧,企图用用唾沫星子把对方淹死。素秋玉间今日有意让两边出点洋相,也不拦这几人掐架,偷偷拈起迎春儿递来的糖块,含着看戏。几位稳重的老臣也十分乐于把这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年轻一辈的俊才,只或埋头,或摸着怀里的笏牌默不作声。
素秋玉间微抬眼皮。
“噤声。”左侍会意,高声喊道。
素秋玉间慢悠悠道“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两派年轻人虽说不满,也只得屈服于素秋玉间,只得吞下满腹言语做恭敬状。
“孤已明了,退朝吧。”
“是。”
素秋玉间以武立江山,治国上也带了点统帅兵马时候的习气。手底下直谏的大臣不少,他也不在意这点失礼,通常都是作壁上观。只要不打起来,吵得多凶都随他们去。还给了左相右相两位老大人施杖之权,着其亲手处置当廷厮斗的官员。
“传张相和仇相,及程司礼几位老大人到后殿。”
“是。”
素秋玉间略略翻看了几本朝后才递上来的折子,连打趣儿三位老大人的心思也歇了不少。他赐三人同座共用午膳,席间四人皆食不甘味地闷头想事情,结果竟难得的都有了好胃口。
饭后四人又是同坐吃茶解腻,左相张大人看君主搁下了茶杯,右相和司礼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做了这个出头鸟“君上召微臣三人来此,想是心里有了思量。”
素秋玉间答:“嗯。”
张相直言道:“末柔小国不足为惧,只是我东南一带刚安不久,才会左右为难。若是屈就安抚太过重视,只怕寒了其余属国之心,也失了大国的礼数;若是不顾血亲之义,薄待于其,只怕末柔不肯善罢甘休。”
仇相沉吟片刻,难得对冤家的话表示赞同“张大人此言倒是切中要害。末柔求娶,公主于礼已然不能再许。大族也需筛除三代以内的皇室联姻……”
程司礼顺着思路附和道:“最重要的还需是品性端正见事明白之人。”
“滁阳县主。”
三人突然福至心灵,异口同声道。
素秋玉间思索道:“听皇后提过一嘴,前段时间赏花会上孤也偶然见过。是个好孩子。”
滁阳县主是武清侯庶长子的孙女。元宜长公主未婚夫战死,而后花信之年才被指给不惑之年的武清侯戚将军做继室,因此又称戚长公主。他家的庶长子只小这位继母两岁,娶得是仇相的孙女,其二人育有一子一女。武清侯当时总领对末柔方面的军务,末柔假意归降贼心不死,引发暴乱其为救父身亡。妻仇氏闻讯一病不起,留下一双儿女撒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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