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孤游浪子,日月为苦。(1/3)
“项庄的物资供给倒是缺了几样。”
项庄已经封闭了半年之久,吃穿用度目前来说基本还能维持。然而,在项流主持的三方会议之后,却下定决心再次进行采购。他不顾众人的非议,固执己见。毕竟,庄内如今只剩下一位长老,还是个半吊子。就连项修都随着军队外出征战了,在这项庄之中,又有谁敢违抗他的命令呢?此次采购,点名要武觞去,其中深意,无人知晓。
正值正午,武觞接到了采购清单。他本就负责采购这一职位,对此也没什么可说的。虽说这个职位在项庄可有可无,甚至他能感觉到自己被刻意疏远,但同行的小司时常私下关照他,这对童年不幸的他来说无比珍贵。尽管项流每次在他面前拿出试毒的银针,而小司也明显是被派来监视自己的,但就当下而言,这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少有的幸福。
武觞正在大街上走着,突然被一家纸坊铺的大娘叫住。大娘问道:“武觞,外面这么乱,你这是要去干啥呀?”
武觞拿出项流给他的清单,笑着回答:“大娘,长老让我去采购物资,没什么大事。”
“怪哉?就连我这老婆子都知道宗门里的物资还算充足呢。你跟我来。”
说着,大娘拉着武觞走进纸坊铺,拿出一件崭新的白布青衫丝绸衣裳。两人推让了一番,大娘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机灵的孩子,难道你真不知道?缘梅那小丫头上次和你一起来我这儿,是给自己挑衣服的呢。”
武觞这才接过衣裳,问道:“大娘,您最近见到项小姐了吗?”
“倒是没见着,现在想想,好像有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了。”
“好,谢谢您,大娘。”
武觞换上衣服,大小正合适,一袭白色的长服穿在身上。要知道,这十年来他都没穿过像样的衣服,更别说是丝绸做的了。回到仓门,他拉出老黄牛,轻轻抚摸着黄牛的额头。十年的时光过去,许多事物都成了回忆,如今也只有这头老黄牛还陪伴着他。黄牛像是通人性一般,用额头蹭着武觞的肩膀。十五岁的武觞,因为长期营养不足,只有一米七的身高。
“哟,小子,来得这么早啊?是不是要和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偷偷约会呢?”
一个中年男子朝武觞走来,正是和他一起采购的小司项历。项历豪爽地摆弄着武觞的头发,毫无架子。
武觞傻笑着说:“历大哥,您就别取笑我了,这是清单。”
武觞把清单递给项历,项历看都没看,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罢了,看什么清单。咱俩先去快活快活,等玩够了……再管清单的事。”
他不顾武觞的阻拦,一把拉住武觞的手,又牵起老黄牛的缰绳就走。实在拗不过武觞那像酸秀才般的唠叨,他边走边说:“等下山了,咱们边走边看清单。”
来到大门口,缘梅正在那儿等候。项历嘿嘿一笑,知趣地走开了,这让两人都不禁脸红起来。武觞拱手向缘梅问候,却被缘梅一脚踹在腿上,疼得他直咧嘴,缘梅还一边骂道:“酸秀才!”
“这是给你的。”
缘梅把手中的一幅面具递给武觞,面具是桃木质地的,散发着悠悠的芬芳。在几朵雕刻得歪歪扭扭的梅花下,写着“缘梅”二字。
缘梅说道:“前年我去西域避暑,看到那里的人都戴着面具,觉得好玩极了,就给你也做了一个。瞧你眉角有块伤疤,戴着这个面具,别在采购的时候吓坏了别人。”
项历在一旁偷笑,缘梅没给他好脸色,一脚把武觞踹开,让他快去快回,说家里还有几碟项申带回来的油糍粑。等武觞走远了,缘梅呆呆地望着远方,嘴里喃喃自语:“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只见她背在身后的小手,手指上缠着三四道纱布,隐隐有殷红的血迹渗出来。
在下山的途中,他们看到四个人抬着一顶轿子往山上走。项历拍拍武觞的肩膀,说项庄要来客人了,估计庄主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咱俩下山采购的。说完,他停下黄牛,在距离轿子三四尺的地方,上前去和轿子里的人打招呼。武觞只能看到项历的态度十分恭敬,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索性就躺在牛背上。
项历恭敬地对轿子中的人说道:“小人是六扇门追风巡捕,在此静听大人指示。”
只听轿子里传出一个尖利、阴森的声音:“嗯!你倒是和那些巡捕不一样,他们一个个都摆着一张臭脸,也不知道是给谁看呢?你说,咱家说得对不对?”
项历憨憨一笑,没有说话。轿子里的人轻轻掀开窗帘,赫然是曾项。曾项眯着眼睛说道:“说吧,你这次下山的目的是什么?”
“小人受项流之命,假装下山采购,实则是要暗中将武觞坑杀。”
“武觞?是王渊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哼哼,你一个,他一个。项流还是当年那个项流啊,真是一点都没变。”说完,曾项扶着窗边,脸朝着项历继续说道:“反正都是要杀,要不,现在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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