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望子成龙(1/1)
方文华今年十二岁，方道兴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寄托了很大的期望，从方文华童蒙起就教他识字，五六岁时开始教他背诵《弟子规》、《三字经》、《千字文》，再大一些时就学《尚书》、《论语》、《楚辞》等官学经书，也不管方文华有没读懂，就是要他死记硬背。由于时常由于没有完成父亲布置的功课，方文华吃了许多记戒尺，心中郁闷无处排解，反而对这些经书增添了许多厌烦之感。
有一天，家人都出门了，方文华看书看得烦腻，就在父亲的书房里翻箱倒柜，想找到一两本不一样的书解解闷。忽然，他在墙角看到一个木箱，上面覆了一层灰，显然已经很久没打开过了。这箱子还用一把横锁锁住，方文华摆弄一下锁头，无法打开。他心里好奇，四处搜寻，在一个不起眼的柜子里找到一串钥匙，他一把一把试过去，终于其中一把打开了箱子的横锁。箱子打开了，里面装的满满事物一箱书，有《鬼谷子》、《反经》、《太乙神数》、《穷通宝鉴》、《宅经》、《撼龙经》、《葬经》等等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都是方文华没见过的。他十分好奇，拿起《鬼谷子》随便翻了翻，一下被吸引了，心想这书可比平时父亲让自己死记硬背的那些书有趣多了。后来他背着父亲，把这箱子里的书一本一本偷出来看，陆陆续续把这些书都翻了一遍，起初只能够囫囵吞枣、不求甚解；时间久了，他逐渐摸到了一些门道，越发觉得这里面的学问深不可测。
在方文华看来，整天背诵四书五经太枯燥乏味，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所谓修齐治平的空谈；反而是纵横兵略、风水卜筮、奇门八卦这些杂家学问，对他来说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学习起来令他废寝忘食。有时候碰到一些疑难之事，方文华就会拿来起个卦，预测吉凶，再根据演算结果指导自己做事。经过反复练习，他积累了一些经验，偶尔会在村里的小伙伴面前炫耀一下。当然，这些事方文华只敢背着父亲偷偷摸摸做，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父亲把自己光宗耀祖的期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倘若发现自己竟然研究这些不入流的偏门学问，非打得他屁股开花不可。
两年前，方道兴把儿子送到西溪村老秀才许舜清门下求学。许舜清的学问在整个清源县城赫赫有名，做过省城的督学，由于个性清高，看不惯官场贪腐成风又不愿同流合污，与同僚关系逐渐闹僵后遭到排挤，五年前愤然辞官归田。许舜清回到西溪村，每日耕种劳作，时间长了也觉得乏味，心想自己这一身才学就此埋没也是可惜，还是得传承下来为好，于是和族长商量了，在村里祠堂办起了私塾。方道兴早就听闻许舜清的大名，曾经和他当面论学，对许舜清的博学多闻佩服的五体投地。因此，一听说许舜清开始办学，方道兴立马准备了一份厚重的拜师礼，把方文华送到他门下，请求许舜清对儿子严加管教。
许舜清名声在外，办学的消息一传出来，很快就收满了三十名学生，从小和方道兴一起玩大的黑狗、大牛两个小伙伴也一同入学了。这些少年主要来自东溪、西溪两村，还有四、五人是附近沙河村、石仓村的，最远的一个是县城过来的一个姓朱的富家子弟。之后陆陆续续有家长带着孩子过来求学，由于祠堂实在容纳不下更多的人，都被许舜清婉言谢绝了。
开学第一天，许舜清在课堂上训话：“诸位弟子，承蒙列位尊亲对许某的信任，今日入我门下，许某必定以平生所学倾囊相授，不负所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诸位既来此地，须得遵守此地的规矩。我制定了十条堂规，诸位如有违反，自当受罚，许某必不留情。有屡教不改者，劝返归家，退出吾门，列位休怪许某无情。”许舜清书案上摆了一把绿油油的戒尺，显然是新近从竹子上裁制而成，也不知哪位调皮的学生将会最先尝到它的威力。他接着说道：“人人生而不同，天份高低有别，这是自然而然的。我不求诸位能够习得陆海潘江、经天纬地，只要有一份好学上进之心即可。即便资质愚钝之人，倘若勤耕不辍，假以时日，自然水滴石穿，必有所成。”
“啪”的一声，许舜清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震得学生心头一惊，“诸位弟子，下来这些话十分重要，可是要记牢了！”“当今天下，时局不稳，未来数十年必然风云变幻，动荡不安。眼下我中华局势危如累卵，须得有大英雄出世，扭转乾坤，救民于水火。各位生逢此时，可以说是大不幸，也可以说是大幸！有志者应当立志做大事，当英雄！诸位若是一心想着考取功名，当然也是好的，许某也是支持的，只是已然落入小道。今天我说的这些话，列位心中记住即可，不必向家中长辈转述。”弟子们听了老师这些言语，许多人心中不解，读书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吗？难道还有其他出路？方文华心里却暗自欣喜，老师这些话虽然似懂非懂，但是读书不仅仅是为了应考的观点，他是极为赞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