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花盏（三）(2/4)
露出一双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我终于找到你了，红雪，我的女儿。”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可下一瞬迎接他的，却是面前少女凌冽的剑意。是武当的剑法，一招一式都往险处去。
他只是闪躲，直到如琉的剑停在他的喉间。他低头看着面前神情森冷的如琉，冷不丁笑了起来：“下不了手？看来到底是流着我的血，还没完全被这些汉人训化。”
“你叫什么名字？”
如琉没搭理他，只是握紧了剑，抬头冷声问他。
“我叫完颜白术，是你的父亲，数年前襄阳城乱，你和你阿娘走丢了，你阿娘死了，死前还记挂着你。”
“阿雪，跟爹回家。”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喉间的剑离自己更近了，如琉的剑尖蕴着力，几乎只要她再往前一点，剑就要划破他的咽喉。
如琉听着面前男人的声音，突然有些晃神，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来幼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在她面前，喊她阿雪。
完颜白术看着她神情变化，忽然就叹了一口气：“我没想到还能再找到你，更没想到你成了武当的弟子。”
完颜白术一身黑衣，花白的头发披下来，他说话的时候垂着眼眸看她，神情珍惜又慈爱。如琉束起头发，蓝白的衣摆被风吹动，腻白的雪落在银色的剑身上，并不融化，只有露在外面握着剑的手被冻得通红，却不肯松开。
“武当才是我的家。”
如琉渐渐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画面朦朦胧胧的，似乎是个年轻的妇人，拉着她的手。只是遥远又陌生。
完颜白术听了她的话，只是跟她说他的妻子和他如何相识相爱，虽是金人却追逐平安喜乐，有了孩子来到襄阳，却因为孩子走失，妻子郁郁而终的故事。如琉平静地听他的话，好像在听陌生人的故事，只是最后垂下了手中的剑。
“你走吧。”
金人也好，中原人也好，但凡是普通人，都不过是有血有肉的人。
父亲，母亲，家人。
陌生的字眼在她脑子里一个又一个地冒出来。
面前有些苍老的男人开口：“你不好奇你的家人吗，你不跟我走吗？”
如琉转过身：“给我七天时间，七天后我会来这里。”
她觉得心口有些重，莫名地在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问他：“我叫什么名字？”
完颜白术闻言笑了起来：“你叫完颜红雪。”
他说罢在如琉回头的时候又开口喊她：“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武当找你。”
如琉在第二天就收到了骆云深受伤需要支援的信，是以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她的一切就匆匆赶往了风陵渡。
等安排好骆云深和宋明琅回武当的行程，再将余下人马带回襄阳时候，已经过了七日。
如琉再去城墙时候，已经不见完颜白术的影子。
以天忍教主导的来偷袭的金兵已经撤退，一时间襄阳城平静非常。
跟在她手下的弟子在准备回武当的时候回首望着襄阳，语气有着遮不住的欣慰：“如琉师妹你看，今年他们能过一个平静的冬天了。”
他们启程时已经是傍晚，从高处俯瞰只见襄阳城家家户户点了灯，一盏又一盏，伴着袅袅炊烟，一派平和。
如琉垂眸，语气温柔：“是啊，平常的日子对百姓来说就是好日子。”
等他们到了武当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凌晨，山上刮着大风，鹅毛大的雪花飘落下来，山下的岗亭却空无一人，旁边的弟子刚要斥责守门弟子失职，就见如琉翻身下马。
看到岗亭中掉落的佩剑。
这段时间门派大多弟子下山历练，山中留着的人不算多，掌门又在闭关修炼。因着慌张，如琉命人查探四周情况，自己再率一队人赶到山上。
雪似乎下得有些时间了，冷冽的风夹着血腥味飘下来，如琉赶到山门时候，只见四周都是今日留守山门的弟子们的尸体。
后面赶上来的弟子连忙查看情况。
“我看过了，是金人的手笔。”
如琉有些颤抖地开口，随后就要往山门里面跑：“师父和明琅还在里面。”
她的话音未落，周围就响起一阵铁蹄和兵刃碰撞的声音。
“别看了，都死了。”
说话的人心情明显很好，连声音都带着笑意。
如琉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浑身一僵，回过头就看到完颜白术率着一队人把山门围了起来。
“阿雪，我来武当，接你回家。”
如琉看着周围的身体，又回头看了山门里面飘来的血腥味，握着剑的手不停颤抖。
“师父，明琅，师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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