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朋友(1/1)
生活的改变是不经意间的。记不起来了，是从沉迷游戏开始，又或者是身体的变化，还是从父母的讨论中惊觉。生活的改变也在悄然蔓延。
搬了家，我便失去了宝贵的零食来源。
在那个时候，我们上学是没有零花钱的。是的，一分没有。也就姑姑私底下偷偷给我和姐姐一人一星期一块钱。所以零食是我在私立学校最后的“资源”。
不论是在私立学校还是公立学校，零食都是孩子们最大的谈资之一。家里还开超市的时候，在学校我有很多“朋友”。这周我带了很大一包薯片，再打开包装袋的一刻，他们的眼神自觉的向我看齐。“我们是朋友吧？”“当然”不用我说，吃的比我还快。殊不知“朋友”这个词将会是我整个小学的噩梦。现在想来应该是早期的PUA吧，可我还是很珍惜这份友情。
李翔艺（不是原名，以下均不是），大抵是我前三年小学最好的“朋友”了吧。一年级的时候就跟我认识，每天都一块走，一起去食堂，一起去打乒乓球，一起去玩游戏...总之，我们除了没睡在一张床上基本上是形影不离了。
他还有另一个好朋友，后面转学了。
总之是这样吧，偶尔我们两，时常我们仨。他好像是我们这个小团队的主心骨，零食都要有他的一份，这似乎是他的“报酬”。
今年，我没有零食了，跟他的关系似乎也淡了些。起初的第一个星期，他发现我没带零食来学校，就问我：“这周你没带零食吗？”我如实回答：“我家不开超市了。”他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哦”自那之后的第二天，我看到他去小卖部买了包干脆面，我也想吃，便向他询问起来：“给我吃一点呗。”或许是我软弱的语气给人一种好欺负的印象，看起来也颇为和善，他掰给我一点干脆面，我很高兴就吃了起来。我很知足，没有在要下去，因为我觉得人家也要吃，我吃太多不好。不过“这就是朋友呀”的想法在我心中不断成长，不知不觉对李翔艺的好感又多了些。
这学期似乎他很有钱，隔三差五的就看到他往小卖部去，这回更是大方，斥“巨资”买了包三块钱的口水鸡。我当然是馋的不行，当即就像他索要一点。我还是那句话“给我吃一点呗。”我以为还是如往常那般，会得到朋友赠送的口水鸡，那油光水滑的辣条，想必非常可口。但是，今天他一改常态的没有给我，说了句“不给”。我察觉到可能是我的态度有些不好，所以我放低了姿态，“能给我一点吗”，“这个三块钱诶，给你了我吃什么？”他突然怒起，好似我们之间是多年的仇敌，他的眼白都快翻上天了。对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讪讪而归。
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心情，只是在寝室的角落，那张独属于我的所有物的床上看着他吃，偶尔也会有人找他要，不过却同样是拿零食跟他换，他这才欣然接受。
看着他母鸡护小鸡般护食，我有点讨厌他了，于是我摸到了姑姑给的一块钱，这是我留着周五放学回家买零食的，因为有校车接送，到我家又有一个小时，买零食是很多小朋友的共同选择。
在上晚修前，我们有两个半小时是时间吃饭、洗澡。第二天下午洗完澡，我去小卖部买了一包五毛钱的零食，故意经过他面前。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向我走来。这次，我也没如他的愿，有样学样的说“不给，我就这一包，而且你上次也没给我。”最后一句，我语气故意加重，记仇般看向他。我以为他会沉默，然后走开。没想到，他理直气壮的来一句“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应该分享吗？就一包零食而已，我之前没给过你吗？”被他这么一说，我感觉确实是我太小气了，我顿时哑火，连忙把我的零食给我的“朋友”，他顿时恢复笑容。
我总是事后才想起反驳的话，所以在面对时总是苍白无力。后面他跟我关系也不在平等，为了维护所谓的“朋友”，我更像他的小弟一般。
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突然有钱的原因。
那个除我以外的他的朋友，人傻钱多，他总会以借钱的名义向那位朋友借钱，也不多，三块五块的借钱。那个朋友叫陈尔康，他家有不有钱不知道，但是他的爸妈一个星期会给他三十块，放在当时真是一笔巨款了。对比我寥寥无几的一块钱，人家肯定更愿意和他做朋友。而且，他用朋友的名义，借钱真是相当好借，一次借一块，三块，五块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也不知道他还没有。当时班里人都说他傻，我也说他傻。也像李翔艺一样找他借钱，但是他很多时候都不借给我，只借李翔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他转学了。
最早的贪婪估计就是在这时吧，我的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