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含冤女临终陈五愿 负气人搦杵提十问(1/4)
话说空幻背着长老去了中央婆娑世界灵山鹫峰大雷音寺拜求首座左、右无相佛。二佛令狌儿放下长老,众菩萨近前观看,见那长老红光面满,粉嘴嘟嘟,只是气短无力,闭目不睁。大众皆不知所患何疾?空幻道:“是被妖精的“王母欲鉴图”所照,便失去心智,药石无医。”
大众问左右无相佛,二佛道:“那欲鉴图本是神考大帝之三叶心所化也,上知过去,中知当下,下知未来。神考大帝仙化不周山后,此图镇伏于风口谷,为三界所共用。后落入四魔之手,自天庭独立以来,便与妖魔疏而仇之,四魔遭擒,为求活命,便奉此图与王母。王母以此图残害忠良,身返杀劫。今观唐释子之状,即受了下叶之幻,沉迷于未来,不能清醒。”又问何以解救?二佛道:“我合大众之力为他诵一段《心相真经》,看否有救。”大众将长老置于优昙花下,各执法器,与无相佛、四大菩萨、十大弟子、三千揭谛讲《心相》曰:“心相真如自性非有相、非无相、非非有相、非非无相、非有无俱相,非一相、非异相、非非一相、非非异相、非一异俱相;乃至总说,依一切众生,以有妄心,念念分别,皆不相应,故说为空。若离妄心,实无可空故。”
诵经三遍,左无相佛请教观音曰:“敢问左圣,汝心在何方?”各位看官,你道他因何称观音为左圣?原来释迦牟尼、观音、地藏王菩萨久在婆娑世界度化众生,与土有情,深具因缘,故世称‘娑婆三圣’。又因释迦摩尼居中,称中圣。地藏王菩萨居右,称右圣。观音菩萨居左,称左圣。
观音见其请教,乃侧身回奏曰:“念念为心相,善音化春雷。万众苦不得,我心在当下。”左无相佛赞曰:“一偈之功,可破地狱。善哉,善哉!”复指长老曰:“身如聚沫心如风,幻出无根无实性。唐释子,你听罢多时,还不起身。”那长老果然退去魔障,清修本心,一跃而起。狌儿本想贪图那法宝,二佛自收了道:“若遗此图于世,必颠倒众生。”狌儿暗言道:“果然是道不轻传,法不贱卖。不给他点好处,如何受得起这场法事。”
狌儿上前搀扶那长老,长老想看佛祖菩萨真容,却看到国王大臣及太医在侧,狌儿沙婆跪在佛像下虔诚祈祷,时才之事,恍如一梦。
见到长老醒来,众人围了三四层,齐来问安。长老开言致意,逐一谢过。国王命摆宴鸿胪寺,与长老压惊。婆子嘴馋,见二十几个彩妆宫女端上菜来,乃是大烩菜、油炸糕、炒鸡蛋、炒青菜、疙瘩汤和花卷馍馍。不等上桌,婆子就抓馍馍,夹烩菜吃起来。席上,国王为报救命之恩,以酒致谢。长老不饮酒,二徒代饮。长老吃了饭,想起城外干旱之事,对国王道:“城里城外俱是一国之民,不可厚此薄彼。国外有难自然要帮,可不能牺牲本国之民去救济他国。”国王汗颜,连连认错。狌儿又想起那个老乞丐,便问:“贵国律法如何?”国王道:“律法面前,人皆平等。”婆子笑得喷饭,道:“你唬人也不看当得是谁?若果如此,天下无冤狱矣。”国王不识人间疾苦。长老便把那老乞丐之事详细道来,丞相后背发凉道:“容臣审之。”
狌儿白眼觑道:“要你审,只怕地府又多几个冤鬼。我看,还是你这个皇帝老子审吧,看看你的官是怎么残害百姓的?你可是没少褒奖他们,又是什么国之栋梁,什么忠君爱国。”丞相胆战心惊道:“圣僧说笑,原告被告皆不在,怎么审?此处又是接待外邦使者之地,一片祥和,岂是审讯之地?”国王看那长老一行,个个是要为民做主的。便在此设立公堂。官员两列站着,长老师徒与国王并坐。一切就绪,国王问:“苦主何在?”空幻念咒,让山神土地将苦主带到,国王看那苦主是个背弯眼枯的老农,老农见此地金碧辉煌,惊吓如梦。
狌儿搀扶他坐下吃饭,并指国王丞相道:“这二位是说书唱曲的,你把你的冤屈事对他二人说出来,好让他们说唱,流传在世,让深宫之内的皇上听到,岂不是好。老儿别怕,这地方看上去富丽堂皇,装门面吓唬人的。”
老农吃饱喝足了,缓了一口气道:“由此向南百里,有一县城,唤作‘江征莒县’,县上有一市集,叫做‘邹城徐集’。老拙便在市集里居住,祖祖辈辈务农为生。如今天下不以务农为业,是故家无别物,维吃穿而已。不怕笑话,正因家无余财,所以老拙娶妻较晚。四十方有子——如今要说的正是我这个儿子。我儿子现年二十一岁,没上过一天学。
虽然没上过学,但老拙自小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我儿也没辜负我,十岁能下地,十五做生意。家里一应物件置办的停停当当。只因官道上车马繁多,顺逆相撞事故者极多。本县县令重聘通途官,我儿想通途官虽是微尘小吏,但总是为朝廷做事,也算朝廷不白养一场。谁能想到,这竟是我儿的黄泉末路。”
众人听到要紧处,何期老农哽咽难言。正是:别人辛酸事,权当故事听。老农缓了缓,复又道:“我儿做了五年通途官,一向勤勉。只因他多管闲事,爱认死理。同僚们一有难缠之事都推给他,吃亏挨打之事不止一次。三个月前,官道上有人纵马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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