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含冤女临终陈五愿 负气人搦杵提十问(2/4)
撞死了人。那人乃是衙门总领任清之子任如天。此是南面官道,不该我儿管。但那些人解决不了此事,便叫我儿去处理。
我儿脑子认死理,专一熟记朝廷律令。若按朝廷法律,官道纵马撞死人者,该立即收押,判刑治罪。我儿就要抓他,那人纵马扬鞭去了。众人只当他跑了。谁知那厮竟是回家告诉他母亲,他母亲溺爱他,少不得在她丈夫跟前添油加醋。说什么堂堂衙门总领之子,光天化日之下,竟被草民欺负辱骂。颜面何存?等等刺激之语。
那衙门总领任清手底下养着一个镖头,虎狼身材,心狠手辣,名叫吴为法。任清叫他带人来打我儿子,吴为法叫人绑住我儿,扒了衣服,刀刮剑砍。还要叫我儿给他跪下呼爷唤祖。我儿不做有损人格之事,他们便棍棒相加,将我儿打死在地。封锁消息,不让人报信给我。
我当时还以为他公务繁忙,连家也不回。后来一连七天都不曾着家,我这才心慌起来,赶着问他同僚。他们哪敢说实话,只骗我说调到别处。我见他们不肯明说。当即给他们跪下,他们才说了实情。我听了这个消息,随即昏死过去,是他们把我背回家去。我问他们,我儿尸体在哪?他们说被任如天吊在北山崖上了。等我去收尸的时候,竟然我儿尸首已被秃鹫饿鹰分食净了。我儿依令行事错了吗?难道按照国家律令办事错了吗?”
老农声声如刺,刺刺扎人肺腑。国王问道:“何不报官?”老农一听‘官’字,立马变得暴躁起来,恨得又气又骂,将世间一切难听之语都骂了出来。
空幻听他骂得精彩,也跑来帮着骂。待他解了气,空幻乃问其中缘由。他又接着一诉胸中气愤说:“我们这位县太爷名叫尚友仁,办案子只一味地讲究过程证据。打官司也不是那么随意的,头一件事就得找缺任、艺庆、部官、克结审查画押,审查是否有其人,多大年纪,作何营生?平生是否有行为不检之处?是否婚配,父母是谁,都做什么等等琐事,都要仔细盘查,真的是要把祖宗十八代都要审查一遍。没有这四道过程,连衙门都进不去,光弄这个就花费了半年时间。”
沙婆笑道:“这你还看不出来,你们都是老江湖了。自古衙门向南,你没了儿子,又要讨个公道,何不把那青黄之物多多奉上他些,你也省事,他也不为难你。”老农拉着沙婆的手哭道:“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我儿子都没了,留着钱干什么?就算正义公道也是有税钱的,我也要交这税钱。谁知那县太爷早就放出话来,说自己廉洁奉公,秉公办事,自己挣的是皇上的银子,不缺老百姓的钱。所以他的手下也都层层效仿,也说自己挣的是县太爷的钱,不靠原告被告所养。还将县太爷说过的八个字贴满了大街小巷,势必要移风易俗,拯救腐败之气。”
老农又道:“我好不容易进了衙门,见了县太爷,将状子递给太爷。太爷看了以后,说我没有证据。我说太爷啊,乡亲们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人命关天的事他们岂能不知?太爷只说:‘好啊,那你将他们请来,当堂对证。’你听这贪官说的是人话吗?老百姓见了官躲还来不及,还敢当堂对证?他既是父母官,又自诩爱民如子。他何不微服私访,主动找老百姓谈谈,是非善恶便一目了然。
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们官官相护,我自知告也白告,可我忍不了这口气。我当时就质问县太爷。我说尚友仁啊尚友仁,你身为朝廷大官,理应谨守朝廷法度,代皇上顺应万民,料理百姓。而你呢,你欺上瞒下,弄虚作假。羊心虎肺,袖里藏奸。你还有王法没有?你们想想他说了什么话?就是他的这番话,我死也不瞑目,我打不赢官司,见不到包青天。我豁出去了,我要进京告御状。我要问问万岁爷,这就是你委派的父母官?”
老人家气愤难平,师徒几个看了眼国王。国王不敢不表态,也拍桌子大怒道:“那狗官怎么说来?”老农喝了一口水道:“那县太爷见我捅破了纸,他也不端着了。立马变了脸,把我拉到后堂花园亭子里。他冷笑着说:‘事到如今,老爷我也不瞒着你了。老爷我和你差不多一样的岁数了,没几年就要乞骸骨了。老爷当了二十年的官,你种了二十年的地。老爷看到的是人情大于法,而你看到的只是法大于情。正因如此,你才做了我的子民,我做了你的父母官。
你要明白一点,我们是当官的。官字两张口,上吃皇上,下吃百姓。当官的自然有点图头,没图头谁愿意当官?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历朝历代哪个没有贪官?所以说有贪官不足为奇,也不足为恨。我劝你再也不要说贪官没有王法,残害百姓的话了。这白活这么老,居然不知道这王法是为谁而制定的?我们的王法就是皇上,只要我们听皇上的,还有什么不能去干?我做了二十年县太爷,断案无数。我承认我也贪赃受贿,我也杀人害命,在我手下的冤案数不胜数。我早该被凌迟处死了,为何还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的在这江正莒县一干二十年呢?
非但如此,我还得到了上司的嘉奖。问题就出在这嘉奖上,他们怎么嘉奖我的?我也不怕说给你听。他们说我办案讲究手续证据,无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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