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打双陆花猫分银锭 吃一惊臻儿窃通灵(2/4)
泪不止。回屋里,琥珀见她脸上妆花了,便问:“怎么了?去了趟伙房就熏成这样?”贾母也在里面问:“今天他们都忙啥呢?这么早就吃了饭。”鸳鸯知道是说王夫人和薛姨妈,一边补上妆,一边说:“太太和薛姨妈商量宝琴的喜事儿呢。”鸳鸯哪敢提香菱的事儿。
香菱确实是自己吊死的,她早已对世间之事万念俱灰。既无出身,怎有结果?这便是她最终的命运。她走之后,薛蟠屋里只少了个放汤洗脚的,一切如常,似乎没发生什么。只有大观园的众姐妹们都伤心了一阵子,尤其黛玉:“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便没了呢?”宝玉也伤心之极:“都毁在薛文起和夏金桂手里,简直就是辣手摧花!好端端的一朵荷花,竟被他们给生生逼疯、逼死了!”
自从贾政在工部上任,家里人没少粘光,好多人因此发了财。贾琏每日忙得不着家。他也少不得手痒心热,想大干一番。
这几日,凤姐见贾琏总不在,正盘算着如何收拾秋桐。自尤二姐死后,贾琏成了个孤魂儿野鬼,自己身上不自在,平儿倒还识相,总躲着他。那秋桐却像鱼儿得了水,游来游去的,没一刻消停。凤姐便使了手段,每日里整治她。贾琏不在时,她便让秋桐伺候,稍有不如意,便横加斥骂。贾琏一回来,她就恶人先告状:“秋桐总顶撞我倒还罢了,还偷偷拿了东西往外送,有多大家产也得送光!”贾琏便因此疏远秋桐,常与贾珍一起到外面找乐子。
时间一长,秋桐饥渴难耐,知道凤姐搞鬼。一日,终于逮到了贾琏,少不得借题发挥。夜里,秋桐说:“那个恶毒的人分明想害死我,你到底管不管?我可是老爷身边的人,不像旁人,你需记住,秋桐不是秋菱,哪天惹翻了奶奶我,会有好戏看!”
贾琏一听,勃然大怒:“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硬核桃!她毕竟是正室,老太太的金眼珠子,身上又总不好,连我也得让她三分。你只需学着平儿,忍气吞声方好,若真惹毛了她,有你好果子吃。况且,你自己干的好事,当我不知道么?你明着要倒也罢了,暗地里偷拿算什么?仔细我把你送到牢里去!”
秋桐见贾琏不得作主,心下更发了狠。那凤姐日间观察秋桐神态表情,看出了苗头,知道火点得差不多了,只需再浇上一股油。于是便命秋桐去打洗脚水,秋桐顶着说:“大白天的洗哪门子脚?”“老娘乐意,想啥时候洗,就啥时候洗!”秋桐只得堵着气去打水。
这时听见丫头们说:“二爷生了气,在外头打人呢。”凤姐一听,原来是鲍二和周瑞的干儿子打架,贾琏呵斥不住,反捐了一下,知道来了好机会。待秋桐打来水,凤姐故意嫌热:“你想烫死我!”一脚将盆踢翻,洒了秋桐一身。秋桐终于耐不住火了,叉着腰站起来:“你欺负人需看人!别人怕你,我却不怕!以后有事儿喊别人,姑奶奶不伺候你这种人!”
正要回屋,只见贾琏怒气冲冲地进来了,凤姐顺势从椅子上滚落在地。贾琏一看,真以为秋桐打了凤姐,乘着那股子怒火,从墙上拔出剑就砍秋桐。秋桐来不及解释,只好闪躲,胳膊上已经中了一下,鲜血淋漓。这时平儿已经喊众人进来,庆儿与隆儿两个把贾琏死命抱住,抢下剑来,怕真出了人命。
贾琏正为鲍二不听话的事儿生气,命丰儿:“把秋桐哥哥嫂子喊过来,送走完事,越发的反天了!”又把凤姐扶起来,把外面的事告诉了一遍。凤姐道:“前年我在东府里亲眼见焦大吃得烂醉,躺在地上骂人,不管青红皂白,一混汤子乱骂。他虽是有功的人,也该体统些才好。如今又弄出个鲍二!”贾琏听了这话,更觉刺心,又出去了。
那边小红和平儿给秋桐包扎停当,平儿问她:“如何弄成这样?二爷让喊你哥哥嫂子去了,快去和奶奶道个歉、求个情罢。”
秋桐咬着嘴唇说:“我不似你们,都是吃荤受罪的命,我是受够了,正等着这一出呢。就是出去嫁个要饭的,也强过在这里受这恶毒夫妻的窝囊气!”
说完便哭了,竟不顾疼痛,挣扎着收拾东西。小红和平儿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只好站在那里呆呆地看。只听秋桐又说:“我常听宝玉念叨:‘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没了我,那贼婆娘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我只后悔害了尤二姐。”
秋桐似乎早有准备,别的东西一律不要,只收拾了两个装衣服的小包袱。不稍片刻他哥哥嫂子也来了,前去拜见凤姐。
凤姐正哄孩子,见他二人进来,对巧姐道:“乖乖不怕。”巧姐儿见来了生人,大哭起来,叠连声起。秋桐哥嫂站立不住,知道无可挽回,没说几句,便告辞出来了。凤姐也没说什么,喊进平儿来,只让她去处理。
平儿拿了些银子,让秋桐哥哥拿回去给秋桐好生看伤:“小心别再染上别的病。”秋桐哥嫂千恩万谢地接上秋桐,径自回家去了。
宝玉放学回来,前时听说死了秋菱,现在又走了秋桐,不禁又感慨起来。他去找黛玉说话,黛玉却只为香菱伤感:“秋桐回了家,就好比离了火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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