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八)谢明月与果鹤鸣(5/5)
厂的事,对那山里火车小站,对那炼铁的高炉极感兴趣。看着那张棱角分明却极友善的笑脸,任谁心中都会生出一种安全感。那一米八的大个子那微驼着的背脊让谢新想到了二当家的驯养的那匹长着棕黑色油亮体毛的温和而又年轻的大骡子,你靠近它时它不躲不闪也不会乱动至多歪着脑袋用它那双黑亮的大眼睛瞧你一眼,任由你抚摸它光滑的体毛和脖子上长长的鬃毛。谢新时有一种骑到骡子背上的冲动,他想即便真地骑上去了那温顺的牲口也不会尥蹶子将他摔下来,它性情温顺极了!但那家伙身材高大,又如何爬攀的上去?那是二当家的眼中的宝贝,摸摸可以,但他只定不许谢新骑到他宝贝的脊背上去。
半年过后,冬至这一天明月结婚了。老奶奶曾经笑着对谢天祥夫妇说过,“大哥哎,你们家方天气!只要你们家有事儿,准得闹天儿,真了斜门儿了!盖这房的时候刮大风,是不是?明月会亲又下大雨,这冬至这一天还不得下大雪,嗯?!”说完嘿嘿儿乐了。有道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谢天祥这当大哥的自是不会和自己的弟妹因为一句话不顺耳而生气更不至于翻脸,况且人家在明月的婚事上是帮了大忙的;而李玉容就更不会和弟媳妇说三道四,因为她耳朵背听不清你在说什么,除非你在她耳朵旁边大声说话。既然听不到也就省却了许多烦恼,她差不多总是乐呵呵的,尤其在看到孙子谢新在院子里疯玩的时候。
这次又让老奶奶给说中了,冬至这一天没下大雪却是刮起了西北风。新屯村在西北方向,而运河边的梨园村却在东南方向,如此一来可苦坏了这些娶亲的人。他们都骑着自行车,在往西北方向新屯村来的时候,都要屁股抬离了车座儿,双手狠劲儿地攥住车把,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大力地踩踏身下的自行车方才能够缓慢前行。果鹤鸣排在自行车队的最前面,虽是西北风吹打在脸上,但那洋溢出来的喜悦心情却在眉梢儿间飘动,任什么风也吹不掉掀不走。
新屯村书记刘国成的儿子连生早早地把拖拉机收拾妥当开到了谢天祥家门口儿,秦顺友等人于是忙前忙后地搬嫁妆,顺友边搬边对明月说,“二姑,您说搬什么就搬什么。我不是说过嘛,把好东西都嘀咕到您家里去。您看墙角儿那缸不错吧,没准儿里面藏着半个猪头呢!我搬拖拉机上去!”说着作势欲搬,明月笑道,“顺友,你就贫吧你!那缸里腌的是老咸菜,你呀!”说完呵呵笑个不停。顺友咧嘴微笑着对明月说道,“二姑,秀兰因为孩子小,出不来!赶明儿我们一家三口儿再去看您!”提到秀兰,明月收敛起笑容变得严肃了起来,她对顺友说道,“顺友,秀兰是个好姑娘,你眼力不错。她妈妈是个哑巴,秀兰从小到大家里没有个说话的人,现在跟了你,结婚生子,你可得好好待承她。”顺友也收起笑容回答道,“二姑您放心,无论世道怎么变,我都会好好待秀兰的。”
该出发了。明月微笑着不无羞涩地坐到了果鹤鸣自行车的后座上,老婶儿喊道,“明月,这出了门子,你可就是谢家的姑奶奶了!记得常回来看看你爸你妈你兄弟你侄子!”站在旁边的谢天祥眼睛里泪光盈盈,而李玉容则手拿帕子挟起了眼睛。此时,迎亲与送亲的队伍已然汇合在了一起,变得声势浩大起来,明月的兄弟明义、秀兰的男人秦顺友是当然地送亲成员,谢新也没闲着,他和老奶奶的老闺女明红坐上了拖拉机,给这对新人挂门帘儿的任务就落到了这两个童男童女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