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茼麻(1/2)
陈贞心里一想,适才,家里的婆娘夏颖在这个秋冬时节又想添新袄子。
不打猎,哪来的钱钞养着家里这个整天撅着腚,就知道打扮、就知道俏的艳媳妇?
“好,勃哥,跟你上山我心里踏实,咱们明天日头一亮就动身。”陈贞咧嘴一笑。
笑容在陈贞嘴角一闪而逝,随后他换上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谨慎慎开口,嘴唇像黏住一样吐字不清晰:
“勃哥,还有一件事情,咱们去屋旮旯,墙根根底下聊。”
皇姑屯,每家每户间并非墙挨墙,留有一人宽的旮旯巷道,平日囤些猪草秸秆,搁一辆手推车都甚方便。
陈勃和陈贞二人挨进旮旯巷道,半捆秸秆挡着,隐而蔽,天色又黑,街上人全然看不见。
“甚么事?”陈勃熟知陈贞脾气,需要藏起来说的事,必是隐晦的秘辛。
陈贞:“勃哥,我见识浅,打猎还行,但草药方面瞎草不识,明天上山,我想拜托哥给我找几株茼麻。”
茼麻。
陈勃心中咀嚼着二字,开了腔:“找这种药干啥,有啥情况,找大夫看,找半仙看,别瞎自己用药。”
羞赧的神情,臊红了陈贞的脸,他知道在勃哥面前不说实情,是办不成事了,才吐了真话:
“哥,夏颖她下面长病,起水泡疹子,红,有脓,还掉毛。”
“说去山上找些茼麻来,指甲盖掐出水,敷敷管用。”
陈勃拍拍这位堂兄弟的肩头:“好,包我身上。”
言罢。
陈贞回了家,陈勃回了屋。
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媳妇。
天黑透了,皇姑屯东西临山,南北通透,两团黄云从高粱地上飘来,一下下无声地碰撞着东西两畔山头。
吃罢晚上的餐饭,陈勃端着喝玉米糁的碗,拈了筷子去冲洗揉刷。
“今天太阳从西面出来了,你咋刷起碗来了?”俏美媳妇谢丽莲从茅厕走出,一根结婚时置备的银簪挑住脑后盘起的发髻。
美妇韵味颇是极品。
陈勃把筷子插回筷篓:“弯腰的事少干,别动了胎气。”
谢丽莲羞里带嗔,拧了一下陈勃硬如锻钢的腰侧,没有丝毫肥肉,只揪动了薄薄一层皮:“滚吧你去,我又没那么娇贵!”
挂在水管旁的白手巾,被陈勃抓起擦干手,抱起圆臋美妇,回了屋。
炕。
四方小木桌,油渣灯摆在正中,离炕头五六步远的小火炉上,炉灰漆得像黑漆木器的白铁水壶,咕咕冒泡,悠悠烧着水。
谢丽莲坐在油渣灯下,一手拈着针,轻蹙着眉,微眯着眼,察看着自家男人鞋底子里有没有扎的棘刺,顺带用针线纳纳鞋帮。
呜——
水烧开了。
陈勃拎着水壶弯握把,坐回炕头,热水往搪瓷洗脚盆里一倾倒,泡起脚来。
“媳妇,以后少跟夏颖吵,再怎么的,我和陈贞也是族兄弟,你俩这么吵,不是让老陈家出笑话?”
谢丽莲转过油渣灯下的鹅蛋俏脸,屯子里少有的白净嫩脸上有些愠色,尽管二十四岁,皮肤仍吹弹可破似十八黄花大闺女。
“哼!”她一声娇哼,胷前挂着的玉雷匏瓜跟着颤:
“我又不是空穴来风,瞎掰,你族兄弟拉帮套的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好东西!”
“有一次,我在咱家高粱地里解手,瞅见她和单老大在干龌龊事。”
“单老大摸着她的扎,说像鱼雷,但是一个大一个小,一个是鱼雷,一个是炮弹。”
“她还贱着脸浪笑,说一大一小,肥瘦咸宜,品类全!”
“让单老大揉搓了半天,那男人还想褪她裤子,她说这几日不便,挎着竹筐回了家。”
陈勃知道自己媳妇不是扯瞎话的主,脚在搪瓷洗脚盆里搓着,道:
“是个烂货,不过这些事,给我说说成,别出去说,咱屯子,唾沫星子能淹死她。”
这年头,干了见不得人的浪荡事,在村里臭了名声上吊的骚蹄子屡见不鲜。
谢丽莲用指甲捏着鞋底子,道:“就她那骚蹄子样,迟早闹得全屯子人尽皆知。”
陈勃不聊这事,话头一调转:“下午陈贞来找我,说明天一同上山打猎。”
“注意安全,知道你陈勃陈老大有真本事,但别心气傲,还是得稳着来。”谢丽莲殷切道。
陈勃“嗯嗯”应了声,又说:“陈贞还给我说了另一件事。”
他凑到美艳媳妇香软的耳垂旁侧,把找茼麻这事一说。
谢丽莲冷冷一笑:“这是烂痹让人玩臭了,染上脏毒了。”
陈勃也不再提这事,手搭在了谢丽莲有些微凸,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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