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上山(1/2)
雄鸡唱晓。
烤火盘似的太阳，烧穿了皇姑屯清晨山峦上薄薄的一层水雾，霞光遍天，恰似天上下火。
陈勃醒得很早，那时天还昏昏沉沉，地平线和夜幕交接处裂开一个口，长长的一条玫瑰金色的罅隙。
幽幽濛濛，将晓未晓的时候，只有鸡棚里的鸡在扑腾，还有屯子里远远传出的三两声狗叫。
在抽到【体魄强化】之后，陈勃的睡眠也变得极为精简高效，一天睡五六个小时，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和耗不空的精气神。
他估摸陈贞肯定起不来这么早，最近这小子眼窝是日渐一日地黑、槁、无神魂，大抵是和夏颖媾得欢。
陈勃想着，干脆在炕上，两腿交叉，双手搭在交叉的小腿上，这是半仙教给他的“还阳卧”。
婚后男人没事练练，通肾府，洗练肾经。
当时只是听个乐子，现在还不到上山的时候，干别的事又会吵醒谢丽莲。
陈勃还阳卧在床上，闭目养神到了天蒙蒙亮。
侧身睡在旁侧的谢丽莲，缓缓转过丰腴的胴身，磨盘似的鼙鼓撞在陈勃的膝盖上。
睡熟的美妇人哼哼了一声，陈勃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起身穿好衣衫，拍打一下俏媳妇的臋儿：
“我上山去嘞。”
胴身丰满的谢丽莲又一个转身，从被子里岔出一条腿搭在被子上，细声呢喃：
“饼子在笼布底下盖着呢。”
陈勃怀揣饼子，穿上昨晚媳妇缝补好的鞋子。鞋底很硬，纵使如此，仍被山路磨得侧帮发圆发滑了。
猎枪在西侧偏屋里的木匣里，本是老爹生前留下的一把打打小猪崽子的土喷子，经了抽取到的天选奖励【枪械强化】的升级改造，现在已然成了一把通明锃亮的滑膛猎枪。
带上枪，腰里别了一把屠宰刀，柳叶小刀，割喉放血，分割关节时用。
陈勃家里不养猎犬，陈勃上山也没咋靠过猎犬打猎，陈贞家倒是有一条。
出了家门，西头陈贞家仍是大门紧闭。
索性，陈勃直接在陈贞家门前等着。
全皇姑屯最灵的耳朵也不是虚吹，离门二三十公分的距离，陈勃就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
“你到底行不行，有毛病，不行就别硬充汉子！”
“本身就长水泡疹子，你还碰！”
夏颖的嗓门不算大，但仍是被陈勃的耳朵捕获。
欲求不满的女人嗔着，怨着，听似恨得牙痒痒，语气如憋屎拉不出。
“哪有嫌弃自家媳妇的道理？有水泡疹子，我也不嫌弃！”
陈贞的声音紧随其后。
腔调有点颤，陈勃真怀疑他是不是快虚了。
“快点滚出去打猎去吧！看看人家陈勃，再看看你！”
“看谢丽莲多滋润，女人是保养出来的，你懂吗？二杆子货！”
夏颖语气不满地把陈贞轰了出来。
乒乒乓乓！
罐子，筐子，碗的，院子里传来收拾的动静。
陈勃离门远些，踱步回了自家门口。
半分钟工夫。
嘎吱！
陈贞院子门推开了。
同族堂兄弟二人一见面，陈贞先开口：
“昨天晚上我在街上问过了，那野猪踩着单田横的捕兽夹，是在西坡。”
西坡。
听到这两个字眼，陈勃眉一挑，脑海里已然浮现一片荒草野林，岩崖陡峭，山高树密的景象。
妥妥的深山老林，险恶去处。
陈勃应了声：“行，出发。”
陈贞带着家里的猎狗，取名叫巴依，肩上挎着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陈勃把手里拎着的一小块半扇巴掌大的肥肉膘子，扔给猎狗巴依：
“先喂它块野猪膘子肉，勾起胃口来，弄馋了，等下进了西坡，鼻子更灵。”
“还是勃哥想得周全。”
二人站在陈贞家门前空地上，聊着。
这块空地让大扫帚扫得，遍地是波纹般的划痕，风一吹，尘糜登时浮起一团团。
陈贞家门后。
妇人夏颖早就把耳朵贴在了门上，陈勃二人开腔说话，她就偷听着，时不时从门缝里偷瞄几眼肌肉如炼似锻的陈勃。
夏颖舔舔嘴唇，心里更是有些怨恨，怨自己当初怎么没在皇姑屯里多物色物色拉帮套的下家，没了男人抓心挠肝，着急忙慌就和这个陈贞成了家。
谁曾想这邻家的陈勃才是这皇姑屯里真正的一表人才！
夏颖想到这里，更是心酥，心麻，心痒，跟过了电流似地一紧一缩，一绷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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