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侵(二)(1/3)
陈泠月叹了口气,念他醉酒,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无奈道:“殿下若想将在下的秘密公之于众,那也是没有办法。”
陆阙见惯了她温吞隐忍,如此无谓倒是少见,像是故意惹弄她一般,道:“哦?若连同福安寺那位,也没有办法吗?”
他醉酒后似乎比清醒时更难缠,目光中蕴着看不透的情绪,似是睥睨似是狡黠,
见陈泠月目光冷了下来,陆阙顽劣一笑,又佯作讨饶:“当真了?本王无故为何要为难一个和尚嘛。”
她平静又冷淡地回道:“王爷若次次如此,只怕在下不得不当真。”
陆阙依仗着酒意,嘟嘟囔囔地低骂一句,略有生气道:“本王何至于这般小家子气。”
她不言,又是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更让他心烦意乱。
穿过前堂到后院的回廊,曲折蔓延,镂空小窗透过一丝微弱的暖黄灯光。
广安王回京不过几日,新府落成,还尚无烧尾宴,府中仆从也只有零星几人,因而各处显得并不热闹反有几分空荡。
陈泠月将人扶到那座精雕细琢的院落,白玉石板路大有曲径通幽之意,绕过园门内中却另有景致。除仿照江南园林的格局最出众之处当属依靠山而建的主阁磅礴大气。
隔着院墙,她只能看到矗立于夜色中的建筑,檐角之上银色小球玲珑剔透,映着夜光。精致可爱之下却暗藏玄机,只要有人靠近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细针如牛毛,人头如落叶。
流水潺潺自白玉石板下而过,竟是冬日也不曾冰封枯竭,绕山石而过汇入几处小池,氤氲白气。
广安王府虽是盛京之内,占地颇广,自朱雀街末端至京畿,有几处院落更是依山傍水而建。这山溪之水清澈温暖,嵌入此中格局,更是浑然天成。
她无心久留,只匆匆扫过几眼,便想将人塞给门前侍卫。
只突然肩膀一重,原本轻轻依靠在她身侧的人似乎察觉了她的意图,东倒西歪的全赖她支撑,侍卫根本无从插手。
门前侍卫非军中守卫,而是临时借调来此的羽林卫。纪崇又不在,见她眼生也不敢轻易放人进去,生怕丢了贵重之物被这位威名赫赫的王爷责难。
陈泠月忍着那人熏人的酒气,从袖中翻找了一通。
她将那块通体莹润的羊脂玉递出去时,除了收获了一丝敬畏,还有恍然大悟般探寻打量的目光。
陆阙行军治下严苛,但他本人行事作风却十分不羁,连累她也不是一日两日,不想盛京中谣传也是这般厉害。
陈泠月只得收回玉佩将人匆匆扶进去,白玉石板两侧上镶嵌着夜明珠,哪怕夜间都看得清楚。
两侧水声潺潺,陆阙还压在肩头。她心下一动,侧身一躲,佯作摔倒。陆阙躲闪不及,竟直摔进了溪流中。
温热的水汽扑在他脸上,这下说他不清醒都难。
陈泠月心中暗爽,留下陆阙大喊一声“陈皖!”
她佯作没听到,在一众侍卫冲进去时,匆匆离开。
待她梳洗完躺在床上,窗外又是一阵风雪,挑动房中烛影摇动。
她盯着发呆,想起方才之事唇角溢出笑意,近来心中阴翳散去不少,足令她长舒一口气。
转过天,楼舫如约登门。
陈泠月将人领到堆满药草的厢房中,带他看了他从南边带来的草种。
“这是当时陈家抄家时发现的草药种子,我曾找到一些。”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拨弄簸箕中细小的微粒。
“那时在关塞我曾讨了一块地按照胡族种植方式,却不曾生根发芽。向几位牧民和行脚商人问过,说这些更像是南疆的草种。”
她顿了顿,抬眼望向楼舫,带着几分希冀地问:“先生既要在下等候,可是有了进展?”
楼舫回应似的点头,“这次去岭南道时我去了几处当地有名的大药坊并无回音。”
“岭南之地,草木蔓生,擅用蛊用毒之人,各有千秋,用此药草者本无处寻觅,幸而殿下临行前托书给了一位故人,偶然间在鬼市中寻到了一点消息。”
“鬼市”二字横在心头,陈泠月心中一梗,眉峰微挑,,闻言便知晓此事并不顺利。
她幼年时曾听师门兄弟提起,所谓“鬼市”一来神出鬼没,二来不可见天日。
而岭南道的云楼鬼市更是大梁数一数二的地下集市。
奇珍怪宝皆凡俗物,繁音伶曲可上天听,王公贵子应若草芥,金银珠玉作登天梯。
能在此处有一席之地,千金难换,鬼市之主更是神秘。
这般地方,没有足够的人脉怕是探查不到消息,连手眼通天的陆阙也只能找到一星半点。她心冷了几分,平静地听楼舫说完。
“鬼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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