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忆(一)(1/3)
意识一片恍惚,那个温暖的怀抱突兀的就让我陷进过往的回忆。
春日暖融,轻薄的春装勾勒出姣好的曲线,宫里从不缺美人,一个个又是挖空了心思来打扮自己希望获得父皇的驻足。
仅穿一身简单墨绿色长裙的母后,被淹没在了其中。
母后从不在意这些。
就像母后从来不屑于用父皇的宠爱来巩固自己的后位,很多时候她甚至连表面的平和都不愿维持。她从不在意今年新入宫了多少个官家女,从不在意父皇颁给她们什么阶位,从不在意父皇今夜又在哪里过夜……
她不关心父皇的一切。
她与父皇唯一的交集大抵也就只有我和康宁了。
康宁又是个傻吃傻玩的主,从来不会像其他公主一样抱着父皇的大腿撒娇,用甜甜的童音说着懵懂的话语,不着痕迹的给其他人挖坑。
她只会坐在母后身边,一块又一块的从盘里拿过糕点小口小口的啃,认认真真的端坐,见到她的大臣从来只会夸一句“端庄大气,颇有长公主风范。”
她的活泼调皮,是独留给亲近的人,父皇不在这个范围内,他太忙了。那些主动贴上去的女儿他都不一定有时间理,更何况是安静坐在那里的康宁。
即使我们是母后的孩子,即使我是一国太子,即使康宁是我大韩的长公主,但父皇是谁?
他是一国之君,天下共主,四海八荒凡我大韩境内无一处不需要他操劳,八方百姓凡我大韩国人无一人不需要他关怀。
他是一位好君王,但同时消磨了他做一位好父亲所需要的时间。
我曾经担心康宁会因为缺失父爱,将来义无反顾栽进老男人的陷阱。平常人家父亲会为女儿做的,我都一一做给康宁。
陪康宁玩,什么骑大马,我装做大马,被康宁骑在身上;教她写字,大手握小手一笔一划(虽然我的手也没大到哪);教她读诗,一字一句字正腔圆;教她工笔画,一笔一笔描绘自己的所看所想;教她下棋,黑白对弈。
我少年老成,像一位望女成凤的老父亲,妄想将康宁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才女。
那些大臣再提起大韩的长公主时,不再是笼统的什么端庄大气、典雅大方这些谁都能用的漂亮话,而是说“我们长公主人不光人长的好看,而且琴技非凡,棋艺高超,笔墨精妙,丹青不渝,简直就是我大韩的明珠。”
我的康宁值得这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虽然……我总想把她弄哭。
但是很显然的是,康宁并不明白我日日研读相关古籍的苦心,每每我派人去她寝宫唤她一起来书房,日上三竿还不见她影子,派去的人也未归来,便知道是人又被她扣住了。
没办法我只能从本就少的可怜的午休里挤出点时间,亲自去找她,她倒是也坦承,没有否认自己干的一系列事情,只是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好不可怜的,用委屈巴巴的声音说“皇兄我好累,今天不要学了好不好?”
我承认我总是想欺负她,但我干这些真的不是为了让她哭。我只是以为,一个合格的父亲需要这么做,父皇做不到的,我来做,康宁缺的,我来补.......
我无视她的反抗,拖着她的衣领往寝宫外走。她抱着她贴身大宫女祈禾的腿不放,祈禾可能想说点什么,我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倒也知趣的不开口,就默默的当根柱子,随康宁抱,我终究是年长她几岁,又终日习武,一根一根的将她的手指从祈禾的腿上掰开,拖着她继续往外走,随她在我身后怎么哭闹,反正只要出了这寝宫她就消停了。
“皇兄。”她拉长了调子,撒着娇。
“皇兄我头疼!这次是真的,皇兄!”
“皇兄,祈禾她说她今天想去外苑,我得陪她。”
“皇兄,我前院树上有鸟孵蛋,我得守在它们身边才行。”
康宁被我拖着后颈衣领,挣扎着找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
小伎俩,我嗤笑一声,不以为然。
果然,我前脚刚刚迈出寝宫一步,她就一个鲤鱼打滚,认命的从地上翻起来,自己理了理有点杂乱的发饰还有衣服,默默地跟在我身后,恢复成了众人眼中端庄的长公主。
我嘴角一勾,暗笑不语。
书房外,燥热的午后,几只知了在树上胡乱鸣叫,前段时间,母后来测验我兵法诡道时,本是命人捉掉树上的知了,却被我极力阻拦,以“可养性静气”这么个胡编乱造的理由拦了下来。
我只是喜欢它们带给书房的活力,即使我们有一门之隔,但并不妨碍我在太傅讲书无聊时,听着它们的声音开开小差。
一声一声的“知了,知了,知了。”想多了就觉得发音跟“知道,知道”一模一样,偏偏年老的太傅每讲完一段《春秋》,就喜欢问上一句”知道了吗?“
窗外的知了配合的大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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