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促姻缘血亲藏罅隙 论嫁娶手足埋祸根(1/6)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莲花城东南方向一百多公里处有个三生街,街上有个运司点,点长姓林,名家烨,瘦高挺拔,不苟言笑。其妻尹草兰个子不高,体态圆润,终日操持家务。他夫妻二人已年过半百,膝下两双儿女。
这林家烨与那王永贵一样,年青时曾在部队里见异思迁过。只是当时其妻已生下长女林碧玉,岂甘心被他抛弃,一怒之下独自携女从乡下找到部队,要求部队予以评理。林家烨因此丢了锦绣前程,转业回到地方客运司工作。因三生街离乡下家眷最近,他便择了此处安居乐业。次年长男林如舜出世,被他视作掌上明珠,十分溺爱。
两年之后,尹草兰携一双儿女搬迁街上,又先后生下次子林如悌,幺女林青玉。因子女皆随了她的农村户口,一大家子的口粮问题令林家烨十分苦恼。尹草兰心思活泛,望到家附近有人开了杂货铺,遣他前去打探。那铺主闪烁其词,又信誓旦旦告诉他“小生意没什么利润不赚钱,有的时候搞不好还赔本。”林家烨深信不疑,如实相告妻子,并打消她开店铺的念头。尹草兰不相信,便先问他“不赚钱,那他们一家六个人是靠什么养活的?他们又没有其他挣钱的路子,就那一个小店。”后又分析给他听“讲挣不到钱,就是怕我们在车站这边开了小店,坐车的人就不会到他店里头买东西,抢了他们家的生意。”说罢,她见他仍然前怕狼后怕虎,顾虑重重,便强要他首肯。
林家烨向上请示“家里孩子多,生活困难,拟在候车室墙角处开间杂货铺解决生计。”那客运站领导考虑到他家庭的实情,于是批复准许,且指示占用面积不能超过五平方米。他夫妻二人找人挨着候车室东墙角起了两堵一高一矮白墙,高墙一人高作货架,矮墙齐人腰间作柜台,巴掌大的小店铺就此形成。也因此,林家日子渐地宽裕,终富裕成了万元户。林家烨对尹草兰那是言听计从。不料日后客运站客流量一落千丈,店铺生意因此也每况愈下,始终停滞不前了。
且说这一日,他夫妻二人正商讨长子的婚事,却在接亲一事上意见不合,林家烨意欲按风俗办事,尹草兰不肯。因提到订婚首饰,她想起佩戴的金耳环,一面照着挂在墙钉上的紫色椭圆木镜,小心翼翼地取下后,又拿出房间用的剪刀,剪扔了耳环接口处的一小截黄金,嫌它们尖细戳肉,一面说:“啊呀,买什么东西!乱七八糟花钱买下来,外人看着好看,可那些东西不一定用得上。再讲烟啊酒的,妹夫又不在了,买了就是浪费。再讲她家也只有两个姑父,大姑父不喝酒,只有小姑父好点小酒,她家办酒席的时候,实际上两瓶白酒已经打一歪了。吃吃吃喝的东西,吃就吃了,喝就喝了,倒不如直接把钱全部过过去。现在她孤儿寡母家的,盖了楼房还欠人家的材料钱、工钱,钱过去了,好让她派上用场,还还外面的账,做些实实在在的事。”说罢,又对镜戴上耳环,观赏了片刻,说:“要是知道金子现在涨到一百八,以前买耳环的时候,多买些放家里放着就好了,哪晓地现在讨媳妇都要买金器。那个时候金子只要九十块钱一克,就是后来买戒指的时候也比现在便宜不少,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原来,几年前他二人去金陵购买冰柜时,林家烨看她在商场黄金柜台跟前,咂舌惊叹且留恋不舍,又说了一句“一辈子没戴过金子嗳,如果戴了一样,这辈子就知足了。”因感念彼此节俭半生,又想到自己娶她时,未曾买过雪花膏送她,被念叨数回,便当即掏钱,买下她中意的重约五克的菱纹圆圈耳环。柜员当场为她戴上了。归家后,那亲邻瞅见她耳坠上的一对耳环黄澄澄、金灿灿,或惊羡不已或不断恭维,喜得她自得半载有余。几年之后,因县银行买卖黄金首饰,她便趁办理自家车辆保险之机拉他前去观瞧,又盯住一款韭菜边戒指不挪步。当时林家有中巴车跑客运生意,日日进账四五百元,但尚欠高利外债,虽数额已不多,可他性急,不愿在背债期间花销无谓的钱,却经不住她再三缠要“啊呀,钱还差不多了,你就当少跑一天车的,我买个戒指戴戴。”犹豫中,他从黑帆布斜挎包夹层中掏出叠放整齐的票钱,买下那枚金戒指。
林家烨问她:“那你准备给多少钱过去?”
尹草兰听他语气是应允了,却又怕他起疑,说:“订婚买两金和衣裳两千块。以后送日子聘金一千块,加上接亲要买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等等一切包管在内,我算算也要花到将近两千块钱。嗯,总共给四千块吧。”
林家烨心有想法,说:“给这么多!”说罢,起身离了木椅,由房间走到店铺门口,侧头朝马路对面望去,从那传来阵阵妇人的吵闹声。原来,马路两旁皆是良田,有一户钱姓人家欲在耕地上建房。这家主妇精明过人,为既成事实,便先建好地基,却不继续向上建房,只空放着。同时四处宣传,说乡里不准在耕地上建房,她家停建了,又等着乡里主动找上门,再伺机假意耍泼,哭闹自家小儿结婚缺房没地皮,只好在自家地里建房,而私下里已打点好村里与乡里。钱家之所以在此建房,是因车站迁址西郊,与她家责任田仅隔一条马路,便认为此处建两层楼,那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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