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贾诚喝酒孳生是非 芝凤探亲体恤血缘(3/5)
在自家老婆的身上!隔三岔五喝了酒就这样吵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紧跟着,李芝媛之母佟香莲摇摇地来了,一面唉声叹气,一面责怪贾诚耍酒疯。佟香莲是童养媳出身,后嫁入李家。当时李家仅父子二人。那李家老爹素来容不得妇人一旁说话,况且她又未曾为李家生下一男,故她一度遭受嫌弃与打骂。好在李民勤顾及夫妻之情,屡次以自身接住老父亲的打砸。逐渐地,李家老爹明白过来儿子的苦心,便不再打骂儿媳,却不喜她擅自说话。如今李家老爹已亡故几年了,她这才有了言语权。
贾诚一见这阵势,愈加冒火,心想:“才有人在我跟前说你砍了几棵大树卖了,你告诉皆不告诉我一声。你是把大树砍了卖了,可山上的小树一下子是长不大的。等以后临到自己是一家之主的时候,山头上就没一棵像样的大树了,村上人会怎么看我,怎么讲我,我哪有一点点面子!”想到这,便把怨气全撒在李芝媛身上,便挣脱李民勤下了床,抡拳又打她。李民勤见他这般放肆,气急败坏中也失去理智,跟贾诚扭打在一起,似一山两虎斗。佟香莲母女惊住了,一时间手足无措了。
正在这时,贾诚的儿子贾世玉走上前,猛地拽住他胳膊,使劲往旁侧一拉,又顺手往旁侧一推。那贾诚欲挣脱儿子的拉拽,却不能够,因此挨了岳父一耳光,当即恼羞成怒,发疯地端起房内的猎枪,将枪口抵在儿子胸口上,欲扣动扳机。顿时,李家人吓得魂不附体,又惊慌无措,生怕他开枪,射出铁沙子。
那佟香莲见孙子命悬一线,又不敢上前阻止,只得苦苦哀求贾诚,一迭声哭道:“伢呀,不能开枪!不能开枪嗳!我求你了!我求你了!皆是我的错!我的错!……”
一声接一声的哀求哭泣令贾诚泪蓄眼眶,他见儿子惊恐万分,胸中一阵酸楚,心想:“我可怜你跟我姓贾,得不到待见,所以一直对你格外疼爱和看重。想不到今朝晚上你竟然拉反架!没意思,没意思。”想罢,贾诚放下用以打麂子野猪的猎枪,沧然离家而去。
原来,这贾世玉是家中老二,出生起便随了父姓。当年,李芝媛身怀六甲从田间地头归来,身倦睡去。忽见自己正在羊肠小道上,迎面走来两位古怪人:一个癞头赤脚僧人,另一个跛腿蓬头道人,紧盯她不放,吓得她慌忙侧身让路。他二人且行且谈论。僧人说:“前世蠢物幻化成通灵宝玉,人衔之出世。今生他愿投胎寒门,了却功名与姻缘之憾。当下我变他为一粒黑痣,隐于浓眉之中。至于其她业障人等是否下世再走一遭,自便吧。”道人说:“眉目之间,任他去体会万万人之上、万万人之中、万万人之下的易代同人、易地同事之相容搏击。”李芝媛不敢挪步,原地目送他二人离去。哪知僧人突然转身,扬手将一块巨石抛向她。道人一旁高声说:“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惊得她魂不附体,双腿似灌铅举步无力,不由得喊叫起来,便从梦中醒来,身下羊水流淌而出。不多时,贾世玉出世了。小时候,贾世玉与村野孩童无异,捉泥鳅、抓河鱼、采野果、放耕牛。不同之处是自出生便陷入父亲与祖父、父亲与母亲的矛盾之中。那李民勤一生膝下无男儿,常引以为憾,又倍觉在村人跟前矮了三分,被人耻笑了去。因此,当李芝媛头胎生下男婴时,他既乐不可支又扬眉吐气,抱起襁褓中刚出世的男婴看了又看、笑了又笑,心想:“从今往后,我李家后继有人了!”自此,他对长孙格外疼爱,喜形于色。李芝媛对长子也是格外溺爱,有求必应。两三年之后,临到贾世玉出生,李民勤已没了初时的激动。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有了,便也平常起来。虽喻之不切,情理基本相同。再者李芝媛动辄说一些“你养你姓贾的儿子去。”之类的话语。自然,贾诚心生不悦,认为岳父宠溺李姓长孙,却不把贾姓孙子放在眼内。又加上同村人煽风点火,在他跟前说些“你说话又不作数”的话,便针锋相对,无事便携小儿到处闲逛,不过问家里的事情,以示对贾姓儿子的关爱与对岳父的不满。却不曾料到,李芝媛果真就他之行为,怨恨父母为何不嫁了自己,倒叫她费尽心思支撑门户。倘若嫁了出去,家中一切会由公婆与丈夫尽心打理,自己无需苦做农事了。因她不满父亲安排的姻缘,又恨未遇良人,故此她心中郁结了一段怨气,总不能释怀,与贾诚不是今日为此争吵,就是明日为那打闹。这贾世玉渐渐长大,以此为羞耻,常沉默寡言,心思独重。不料,今日家里又吵闹起来,将他吵醒。他恨恨地侧耳听着东头房中的动静,不久便感到不妙,忙跳下床,疾步跨入父母房内。只见父亲竟然对祖父动起手,气急之中便推了父亲一把。
家人见贾诚离家,不便拦住他,只能沉闷中各自回房。那李芝媛也含泪睡去。次日一早,贾世玉携瓶装腌菜去了学校。此时他正读初中,平日寄住校内,每隔一星期回家取腌白菜、腌萝卜,如此解决每日的吃菜问题。这次他因菜瓶摔碎提前回家补充腌菜。李家父女似无事发生,吃罢早饭去地里收割油菜了。
这一日,佟香莲在家中收拾碗筷,将吃剩的米饭盛入白铁锅中,再放进火桶中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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