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促姻缘血亲藏罅隙 论嫁娶手足埋祸根(4/6)
午大家一起吃个饭。”说罢,忙去倒茶。尹草兰拦住她,说:“都是姊妹,又不是外人,耽误小鬼家做事搞什么呢?今朝我和你姐夫把聘金送过来,一会子就要走,宝贝在家里,家里头就如悌一个人在,他下午的班。”
林家烨从中山装大口袋里掏出用报纸包裹的一沓钱,放到桌上。尹草兰打开报纸,将钱递到胞妹手上,含笑说:“这是两千块钱,你数数。你们自家看着买买东西,买多买少根据需要,也合你们的心意,不然我们买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又浪费了。姊妹之间,我就不搞那么多老套头了。”
尹草荷接下钱未作声,只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沓钱。
尹草兰见她不言不语,不觉地收起笑容,问:“嫌聘金少啦!”
“哪少了哎,看姐姐讲的。姐姐做事我放心,不要数的。”尹草荷堆笑说。正说着,她外孙女宝宝挣脱其父石代的搂抱,扑了过来。尹草荷见她跑来,抱住自己双膝,忙一把搂住她。
尹草兰听她那么说,未作多想,又见她抱起外孙,便说:“没什么事了吧,我和你姐夫走了嗳,家里如悌带着宝贝,有点不放心她。”说罢,他夫妻二人又忙忙地往家赶去。
尹草荷送至槐树下,又目送他二人下坡去了,方才转身回到家中,心想:“姐姐姐夫太小器了,讲是讲一切包尽,送日子过聘金过来就行了,哪就真的就买这点东西,像打发叫花子一样的!家里头又不是没有钱,金耳环,金戒指自家早就买了戴了,今朝送日子多买点东西,花两个小钱算什么。就晓地光在我家姑娘头上节省,抠两个小钱不舍得花。”想罢,对跟前的儿女说:“就这点东西!”
一旁,老二操子平与操桂香默不作声,老大操春香与老三操子生接了母亲的话茬。
操春香翻着白眼,一面将自己才点过的聘金递给母亲,一面说:“达不在了,看不起我们家了。要是达在,他们不买烟,就光买两刀肉和两瓶酒来么!达在的时候,就想讲我们家,达不在了,再也不提了。讲了一家媳妇了,不照了,人又当劳改去了,才来讲我们家。房间里的家具还不愿意换个新漆,就我们家人好说话!街上姨娘哪把你当亲胞妹看了。”这操春香圆肉脸,眼小肤黑,已嫁出家门,以船运沙石为营生。每每出船归来,便抛舍婆家而举家住于娘家,贴补娘家家用。有一年她将旧船卖掉,携夫带子寄居娘家多日。那尹草荷借故亲家母的种种不好,时不时将女婿石代骂得狗血喷头,说:“滚!我养姑娘养外孙,还养女婿?你让你娘老子养你去!赖在我家想不走啊!”石代虽过于比常人憨实,一切事务唯操春香马首是瞻,这也正是小苏街婆家迎娶她的主要原因。但受到数次辱骂后,他也慢腾腾地对骂:“看老子没钱给了,你就骂人了,才吃你几天闲饭!以前我给的钱喂狗了!”怼的尹草荷捡起竹扫帚追着他打。三个月之后,石代在其父母资助下置办了一条新船,他夫妻二人又开始跑船运送。此是前日出船归来,又在操家村住下。
操子生已走到后院里,煞气掷下才拾起的钉耙,一面挑起粪桶,一面往院外走,说:“达不在了,你娘屋人,你姐姐都看不起你了!”操子生圆眼黑眉,身材粗壮,勉强读罢小学便在田间地头伺弄庄稼。自父亡故,家中建房欠债后,便一面在街上做小工挣钱,一面务农。
儿女的一番话,生生地让尹草荷想起自尽的操朝史,不禁低下头,红了眼,一股悔意又袭来,心想:“朝史,我那天不该跟你吵,不吵,你就不会喝农药寻死了。你放心,我不会找人了,会把小鬼们带大的。我也记住了你活着的时候讲过的话,就算心里不高兴,脸上也要笑着对人家。就是对讨厌的人,装也要装出笑脸对待。今天小姐家送日子来了,我答应了,像你讲的,桂香嫁到有钱的姨娘家比嫁到人家家好,街上总比乡下好。你讲姐姐姐夫两个人还不错,可你现在人不在了,人都变了,连姐姐姐夫都变了,个个都看不起我们家了。”想罢,她未再作声,进了房,将那聘金锁进大木箱,又扛起锄头去地里,为种瓜点豆作准备。一路上,她盘算着部分外债可以偿还了。
见母亲走了,操春香忙吩咐石代去挑用水,自己则在家带宝宝。
操桂香方才浣洗家人换下的衣物,用小水桶装了,去河塘槌净了。这操桂香从小不通学习,仅读了两三年的书,便辍学在家中帮衬家务,做些放鸭赶鹅、洗碗浣衣,等等杂事。之后为了还债,她在街上作坊学做炮仗。那作坊常因配药、灌药而突发爆炸,死伤无数。因此等营生挣钱又快又多,故街南街北有多家炮仗作坊。乡下人家的子女也纷纷靠制作炮仗为家里挣钱。
见家人各自去了,早就急不可耐的操子平,骑上自行车飞一般离家而去。这操子平相貌俊朗,圆眼剑眉,直鼻梁。因是家中长子,自小便被父亲寄予厚望,供他读书考大学。其间因视力之故与飞行员招录失之交臂。故此,操家人不惜一切供他复读。直至他老子自杀而亡,他自己又读了几年,后实在读不下去,方才止了学业。因惯了读书又从未做过农事,寡母如何忍心让他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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