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促姻缘血亲藏罅隙 论嫁娶手足埋祸根(5/6)
黄土,背朝天。恰逢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处于启动与目标探索阶段,乡镇企业的涌现如雨后春笋,操子平便要母亲去找街上姨父,为自己谋个差事。于是,殷草荷又在姐姐跟前倒苦水。那殷草兰自是愿意相助。几日后,林家华送了两条红塔山香烟与人,操子平如愿进了铸造厂,谋了个跑供销。
自送过日子,林家烨夫妇放下心去,只管按承诺置办婚事所缺之物,购买半自动洗衣机与床上物品。至于家具、彩电,林如舜婚房中有,是当初为他婚事预备下的。因此,殷草荷几次提出家具翻新与重购彩电之事时,尹草兰始终不松口,不厌其烦地说:“大彩电才买一年多点,一直也没有人看,一直都放在纸箱里了,不就是新的嘛。再买一台的话,那这台怎么办?我房间有电视,杜玉房间有彩电,如悌房间小,他又讲他不爱看电视。看,搁都没处搁!家具呢,木料是多少年前就准备的,好的干料子,又是亲戚打的,尺寸都是按大房间量的,漆也是做的好生漆,你们也看到了,漂漂亮亮的一套白色家具。如果弄掉家具漆,再重新做漆,门铰链肯定都要拆下来,再装上去,弄不好反而把家具和门板弄坏了。”
尹草荷见她坚决不应,心生几分不快,又不便发作,只得忍下。私下里,她大女操春香也认为胞妹系未出阁的姑娘,新房中的一切应是崭新的方才妥当。因此上她母女十分不满,皆认为尹草兰看不起自家。那尹草兰却认为29寸长虹彩电买来至今,方才一年,无需重新置办;家具也是依附墙体制作的,如今重新做漆,不仅困难,还会因多次拆装而磕碰损坏板材。故此,尹草兰硬是未采纳胞妹的意见,却不自知,她与胞妹有了的又细又深的裂隙。
原来,在林家首次购车从事个体运输之前,尹草兰的一位故交为林如舜做媒,将其远亲之女陆任介绍给他。相亲那日林如舜与陆任一见如故。见状,那故交欣喜不过,不多久,便以第一次做媒如此顺利为由,又催促双方订婚,尽快了事。尹草兰素日与她交好,因皆开过杂货铺,又一齐进货共过事,便信任她。如今见陆任人较老实模样也排场,忙也应了。大半月后林陆两家订下婚约。那林家烨见长子婚事已定,忙叫人拉回存放在乡下殷九江家中的木料,又请来舅家做木匠的表弟,在自家赶制家具,确保质量与工期。
转眼,家具制作完毕。那林如舜瞅着婚房能住了,便悄悄接来陆任,留了她过夜。当晚,他二人如胶似漆。次日及至后来,他二人索性顺理成章以准夫妻之名同居了。见此情景,林家忙又添置婚用彩电,欲在下半年里择日为他二人举办婚礼。
一日夜里,陆任关了房中日光灯,在床边用水。正起身时,忽然就听见那因日晒雨淋而无法闭锁的木门“嘭吱!嘭吱吱!”地被重重推开,隐约中有人探了半个身子进来,惊得她大叫“你进来做什么!”
来者突然听到陆任这一声尖叫,吓得赶紧一步退了出去,慌忙又将这房门“嘭吱吱!嘭吱!”地带上,快步进了隔壁小房间。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如悌。他本是趁房中无人进来搜寻色情书刊的。彼时,色情刊物早已肆意泛滥,他又正值青春期,不禁被吸引住,荒废了本就不精的学业,勉强初中毕了业。如今在街上厂里工作,但凡得空便要看它来解闷。却不知准嫂子正在房中。
那林如舜在外帮人开车送货,因事耽搁半夜才到家。陆任见他回来,便将此事告诉了他。他当即敲开弟弟的房门,大骂了他一顿又警告了他几句“我晚上不在家,你鬼头鬼脑地跑到我房里头搞什么?嫂子在房里,不敲门就往房里头跑,你什么意思!下回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林如悌则心虚,被指责得一声不吭。
因夜深人静,林如舜又是个大嗓门,那尹草兰在楼下房间里听得是一清二楚,不禁十分恼火,心想:“这还没有结婚,就挑拨弟兄两个人不合,这么瞎讲如悌,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还会对你嫂子做什么事情!这以后还能指望你这个做嫂子的照顾小叔子么!”想罢,便要林家烨上楼探看情况。及至他到了楼上,看见房门皆已掩上,他便又悄然回房睡下。
尹草兰翻来覆去无睡意,想到自己观察过她:儿子一旦出了家门,她便外出串门,一去一整日;又不爱女人家的干净;只有吃饭时才出房间才下楼,伸手不沾香,从不帮衬收拾碗筷。又想到若是娶了姨侄女操桂香,她万万不会如此的。想罢,愈加后悔订婚过于仓促,当晚便下定决心不要陆任作自家媳妇了,于是打次日起,她一面三天两头在林如舜跟前说陆任的不是——她知儿子耳根软,没主见,一面又对陆任冷淡起来。那陆任见林如舜待自己不似往日了,渐心生去意,终主动裹了衣物,黯然离去。事后托媒人退了订婚过的钱与一辆女式自行车,订婚金戒却未归还,只说是丢失了。尹草兰见目的达到,便听之任之了。
陆任离开林家不久,林如舜失了业,赋闲在家。林家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困顿了一段时日后,林如舜见农用柴油三轮车载客营运,便要父母也买车给自己开,一来解决生计,二来职业自由,不受任何约束。起初,林家烨瞻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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