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逃出生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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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仁是被黑旋风和布信架进一间狭窄的小黑屋的。小屋不大，除了走道的地方，就是一盘将将能躺下一个人的土炕。土炕上堆满了破烂。杂七杂八，啥都有。上面除了厚厚的灰絮就是蜘蛛网。还有脚地[注：1]上，除了一进屋勉强能站下人，其它地方，也是堆的乱七八糟。
“这，是哪……”借着煤油灯幽暗的灯光，布仁觉得小屋好像以前曾经来过。
“布仁哥，这不就是咱土堡大门口的北耳房。”布信说。
“北耳房。”布仁四下瞅瞅，确实像是北耳房。十几年前，他曾经进来过，为此还被……
耳房就在土堡大门里面的门洞里。北面一个，南面一个。北面的耳房不大,但顶很高，据说在早是看大门守夜的人住的屋子；南面是个斜坡房，顶上是通往楼上的楼梯，下面是放杂物的地方。
听老辈人访古：几百年前，布家老祖宗曾经是李自成手下的大将军，后来，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老祖宗带着手下不多的残兵败将四处逃亡，最后流落到布镇，在废墟上建起了一座只有在南方才有的土堡。最初除了极少数兵丁住在外面简陋的窝棚里，大多数人都住在土堡里。刚到布镇时，为了土堡的安全，老祖宗早在修建土堡时就在土堡的唯一进出口大门处专门留了个小屋，白天黑来昼夜都有人看守。
再后来，几百年过去了，布镇渐渐发展成了三省交界地带的大集镇，原先住在土堡里的家户先后都搬出了土堡，在镇上另立门户；最后土堡就剩下了布仁的爷爷这一股后人还在里面住着。其实，布家也在镇上别的地方新盖了宅院，但土堡毕竟是老祖宗留下的祖业，必须有后人守着，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土堡是一个家族的门面，还有……。
不过，土堡大门里的门房早已没人守了。
再再后来，当布仁记事的时候，像许多大户人家一样，布家虽然还在苦苦支撑着，但土堡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和人气，偌大的土堡里，除了楼下堂屋几间屋子还有人住着，其它都是空空如也。于是布仁和镇上一些要好的小伙伴便常常挨个屋子串着躲猫猫。没几天，布仁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土堡楼上楼下好几十间屋子都是虚掩着门，唯独大门口的北耳房不光铁将军把门上着锁，而且朝南的小窗户还从里面堵的严严实实。
布仁很好奇：一个堆破烂的门房上着锁为啥？
布仁问过爹和娘。
爹说：小孩家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娘说：等娶了媳妇就知道了。
还悄悄提醒他：可不敢动歪脑筋，当心你爹……
可是，终于有一天，在小伙伴的撺掇下，布仁趁爹跑买卖不在家，偷了娘挂在堂屋的钥匙打开了北耳房锈迹斑斑的锁头。
结果也是活该倒霉，几个人正为眼前看到的一切灰心丧气，布仁的爹回来了。
当天，布仁不光挨了打，还按着族规家法，在堂屋祖宗的牌位前跪了三天三夜。多少年以后，布仁才知道，当年如果不是娘求情，爹的惩罚可不仅仅是挨一顿打，跪三天就能了事。
“布仁哥，当年都怪俺，……”布信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那年撺掇布仁的小伙伴中，就有他，而且数他最起劲。当然他也受到了惩罚。
“有你啥事？俺一人做事一人当……”布仁摆摆手。“就是……”布仁没有把话说完。
“臭小子，眼瞅着土堡都塌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瞎谝……”黑旋风推开俩人，手脚并用，连踢带扒拉腾开了一条道。走到土炕前，弯腰从炕洞里拖出一个装满柴禾的箩头[注：2]。然后用力敲了好几下，回头冲着俩人摆摆手，“赶紧过来，还癔怔甚哩？”
“布仁哥，快走！”布信瞅瞅布仁。
“……”布仁有些茫然。
刚到炕洞跟前，布仁就瞅见炕洞里面的地面露出一个大洞，紧接着拱出一个人的脑袋。
“刘叔，你们可回来了。俺都快急死了。”卞文祺一脸着急的样子。瞅见布仁，长长地吁了口气，“布会长，你可……”
“文祺，俺……”布仁嗫嚅，指指洞口，“这……”
“臭小子，还瞅啥？这就是你家老祖宗留下的土堡暗道口。”黑旋风脸一沉，“臭小子，祖宗保佑，今，你算是得济了。”
“……”布仁恍然大悟。原来土堡的暗道口在北耳房里，怪不得当年……
“布仁哥，快下来，”卞文祺连连催促，“再不走，土堡可就……”
布仁依依不舍地还是下了暗道。走了老远，还不时回头瞅着。
暗道很长，曲里拐弯，高高低低，有的地方很宽敞，有的地方只能钻过去，不时还遇到一些岔道。
“这边……”黑旋风走在最前面，回头招呼大家。
“刘叔，您真有本事。不光能看懂图，这暗道，咱满打满算也就才走第二趟，可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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