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格拉斯警督的故事 (二)(1/2)
这些情报让与会成员们充满紧张和惊异,同时也让勒格拉斯警督倍感兴奋;他立即向提供线索的教授发问。他曾记录并抄录了被他手下逮捕的沼泽邪教崇拜者的一次口头仪式,现在他恳请教授尽可能回忆被记录在抄本上的,听从恶魔派爱斯基摩人中听到的音节。接着两人进行了详尽的比对,并在侦探与学者意识到两种可怕仪式中的一句相同话语有着惊人的一致时,不由得肃然起敬。无论内容为何,爱斯基摩巫师和路易斯安那沼泽祭司在高呼给各自神祗时,所念诵的都极为相似:
“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
他根据传统的朗诵断句习惯,试图猜测其中的词语分隔。
勒格拉斯警督在一个方面比韦伯教授进一步——他的几个混血囚犯向他重复了老信徒所说的这些话的意思。据传,全文大概是这样:
“在莱利死去的克苏鲁正在他的宅邸中沉睡着。”
现在,因一致而迫切的要求,勒格拉斯警督尽可能详细地叙述了他与崇拜沼泽的人们的遭遇,讲述了一个故事,我看得出我叔叔对它赋予了深刻的意义。它充满了神话编造者和通神论者所能梦想到的最为疯狂的梦,并在这样的杂种和贱民中展现了惊人程度的宇宙想象力,使他们成为最不可思议会具备这样想象力的人。
1907年11月1日,新奥尔良警方收到了来自南方沼泽和潟湖地区的一则疯狂求救。那里的定居者大多是拉菲特船员的朴实善良的后代,他们正处于一种未知的东西带来的完全恐慌之中。这似乎是一种巫术,但这种巫术比他们见过的任何巫术都要可怕得多。自从那阵不祥的巫鼓在黑暗幽灵般的树林深处开始不断敲打后,他们中的一些妇女和孩子就消失了。那里充满了疯狂的呼喊、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会让人心寒的吟诵,以及跳动的魔鬼火焰。惊恐的送信人又加上一句,人们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于是,20名警察坐上两辆马车和一辆汽车,在傍晚启程前往,带上瑟瑟发抖的定居者作为向导。他们抵达可以通行的道路尽头后下车,在这可怕的松柏林中沉默行走了数英里,这片林中从不见天日。丑陋的树根和充满恶意的西班牙苔藓无处不在,偶尔出现一堆潮湿的石头或部分倒塌的墙体,都会唤起某种病态居住的联想,这种压抑正是每个畸形的树木和每座菌藻小岛共同营造的。最后,那处悲惨的草屋村庄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歇斯底里的居民跑出来,拥簇在摇曳灯笼的警察群周围。隐隐的巫鼓声现在从远处传来,当风向改变时,刺耳的尖叫也会间或响起。一片红色的光照,似乎也透过了树林深处那无尽长夜的苍白下层植被。这些胆怯的定居者再也不愿独自留下,个个都断然拒绝向这不洁仪式现场前进哪怕一英寸,所以勒格拉斯警督和他的19名同事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就这样进入了一片未曾涉足过的恐怖黑暗迷宫。
警察现在进入的地区素来就臭名昭著,对白人基本上还是未知和未开发的。据传这里有一个凡人无法看见的隐秘湖泊,湖中栖息着一个巨大、无形而多眼的白色聚合物,它有发光的眼睛;定居者窃窃私语,说有蝙蝠翼的恶魔从地底的山洞里飞出,在午夜前来膜拜它。他们说,它在迪伯维尔到来之前、拉萨尔到来之前、印第安人到来之前、甚至林中禽兽到来之前就已经存在。它就是恶梦本身,见到它就是死去。但它让人产生梦魇,所以人们足够明智,避而远之。目前这场巫毒狂欢仪式就在这可憎之地的最边缘,但仅仅是位置就已经够糟了;因此,也许正是这崇拜的地点比那骇人的声响更让定居者感到恐惧。
只有诗歌或疯狂才能描述勒格拉斯的手下在穿过黑暗沼泽向着红色火光和隐约的巫鼓时所听到的噪音。人类和野兽都有独特的发声特质,听到人类发出兽类的声音是多么可怕。在这片树林中,动物的狂暴和放荡的欢愉被呼号和尖叫着升华到恶魔的高度,如同来自地狱火湖的瘟疫风暴,在黑夜的树林中撕扯回响。此起彼伏,这些混乱的嚎叫会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似乎出自训练有素的沙哑合唱,怪异的句子或仪式朗诵起来:
“PhngluimglwnafhCthulhuRlyehwgahnaglfhtagn。”
然后,这些人来到树木较稀的地方,骤然看到了这骇人景象。四人踉跄后退,一人晕厥,两人被吓得崩溃大叫,幸亏狂欢仪式的疯狂喧嚣盖过了他们的叫声。勒格拉斯在晕倒者脸上泼了泼沼泽水,所有人都在战栗,几乎被恐惧催眠。在沼泽的一处天然空地上,有个面积可能在一英亩左右的草地岛屿,没有树木,而且相当干燥。现在,一个更无法描述的人形畸胎群体在这里跳跃翻转,若非西梅或安加罗拉之手,无人能画出这样的场面。这些杂交生命裸体狂叫、吼号、哀鸣,向一具巨大、黑乎乎、形状诡异的物象俯首叩拜。它高约八尺,颜色泥泞发黑,似乎由某种烟雾凝结而成。但它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面向信徒的部分。那是一个与人类稍微相似的面孔,如果一个无名的烂泥之神可以有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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