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章善扑营中.大显身手.与君同行.义气相投(4/6)
递给皇帝。嘉庆展开一看上写一张宣纸上写着蝇头小字:故国..醒来几番是春梦,落花有意水无情。我说明月还照人,清风无意割人发。右衽本是汉人风,匈奴逐马食羊羔。中华人物表春秋,长望故国又一年!嘉庆皇帝自然知道汉人衣物是右衽,而夷狄则为披发左衽,可见这诗中虽未明言,实则暗喻当今朝廷为披发左衽的夷狄之蛮夷,不觉得心中生嗔。这多福安自小与皇帝交好,最好察颜观色,只是后来渐长便分开,知性情,最恨有人鄙视和轻视满洲人,所以当他看到这首诗时龙颜大怒,似乎便要雷霆大怒,可是环视四周,又自收敛,心想自己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有失礼仪,所以便屏息怒气,道:“多福安写这首诗的人却是谁人?”多福安道:“禀皇上,写这首诗的人便是当年流放宁古塔,而今回转京师的吴振尘。”嘉庆皇帝自言自语道:“那个自视甚高的江南文人吴振尘——昔年混迹京师文人堆,靠书画度日,有时也做人家幕僚的人——他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叫做吴新奇的?”多福安道:“皇上英明,皇上睿智,不错便是此人!这人曾因擅议朝政,胡言乱语,被人揭发,投入刑部,本意问斩,岂料皇帝天恩隆庆,大赦天下,死罪可免,活罪难免,着情发配宁古塔,要其反思,——不想此辈不思皇恩,而今才得自由,又自枉写忤逆反诗,污蔑朝廷,可说罪在不赦,臣下求皇上予以严惩,以儆效尤,否则岂不天下大乱?皇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不可不防啊!”
嘉庆皇帝心中深以为然,他亦知天下文人还在怀念故国,不忘前明,他们心底里是排斥满洲人,有时不免写诗加讥讽当今朝廷,以泄其愤,如果不加以制止,那么祸害横流,将来未始不会荼毒天下,所以现在要防患于未然,以免漫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他看着多福安,知道治这吴振尘的罪名由他说出为好,自己也不至于受天下文人诟病。多福安何等精明,见皇帝以目示意,便知其意,便拱手为礼说道:“皇上,以臣下之见,当以极刑处之,以儆效尤,否则祸及天下。”
嘉庆皇帝见他说话甚合心意,便准奏,让他全权处理此事。多福安心中欢喜,因为他一向憎恨这些不安守己的天下文人,因为他们一直蠢蠢欲动,欲图天下事,只是他们忘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道理;这次他假借皇帝之手杀这吴振尘,以期激起天下文人的愤怒,讨伐他的不仁道,失却民心,而他的阿玛摄政王多铎以自己之名赦免天下劳役和苛捐杂税,以获声名,所谓仁义得天下,这样一来给人的印象皇帝龙眼无恩,不施仁政,反施暴政,以至离心离德,这样多铎便可以暗中行事,以期得有天下!因为这念头在多铎心念之中久久挥之不去,有时在梦中见到自己九五至尊都不自禁笑出声来,以至吓得晚晴侧福晋花容失色,以为王爷得惊厥之症——其实她那里知道这多铎有越制忤逆之心,一心想坐拥天下,可说计谋深远,他只想着天下,却然忘了如事不成,便是株连九族之祸事,纵使皇帝念他是皇叔——和大行皇帝是同胞兄弟,可是面对谋逆篡夺之罪,也是死罪难免,可是这多铎利令智昏,全然忘了其间的利害关系。
当袁承天听到吴振尘被押往菜市口,刽子手午时三刻便要行刑,心中自是焦急,心想:这吴振尘性情耿直,怎么忽然之间招至杀身之祸?他向路人打探,路人便将他写反诗的事告诉了袁承天。袁承天听了,直跺脚,埋怨还吴振尘:你怎么这样糊涂,这是京畿之地,你怎么可以胡乱写诗,写诗也就罢了,还讥讽当今,这可不是自寻死路么?这下好了,落了把柄,被人举发。自己总不能眼见得他尸身分离吧?想起在在宁古塔的时光,自己和吴新奇情交相好,便心中涌上了豪情,自己一定要搭救于他,不能让他枉死在这京都。
菜市口人山人海,人人都要看这吴振尘首级落地,更有人手拿木碗要接这人血——因为据传人血馒头可以医治痨病,其实这是没有根据的无稽之谈,前朝濒湖山人李东壁在晚年所编本草纲目中明确反对人血入药引,根本无助于病情好转,只有对症下药,方是正道,于空穴来风的说法不予采纳;可是世上偏偏有人不信,总以为这法子可以救人,不听劝导,而刽子手也乐见其成,收了人家银子,自然不能阻拦人家要这药引。天下人多是执迷不悟,便如有人信任世间神明,而不信任自我,以为自己命运皆是冥冥之中神明操控,可是有时却是人为!
午时的阳光照得人头脑晕沉沉,眼前时不时冒出金星。刽子手眼见午时将至,用手挥了挥手中刀,让四下围观之人感到森森阴气,说不出的骇然。忽然人丛中奋力挤进一个孩子,大声叫道:“爹爹,孩儿送你一程。”只见这孩子手提一坛老酒,向吴振尘挤来。吴振尘面色如生,毫无惧色,见是孩儿吴新奇,不知为何心中一动,酸楚涌上,泪水流下,哽咽道:“新奇,你不要伤心,爹爹死后你莫忘了自己本来面目,知道么?这天下原本是我们的,却被蛮夷占领,以至沦为腥膻!孩儿记得咱们衣冠服饰是右衽,而不是左衽!记得当年洪武大帝朱重八有言驱除鞑虏,恢复中国。他虽复国,谁想而今又自亡国百多年,不知何时才能重复汉人天下!”吴新奇此时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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