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两个人的温暖融尽寒冰雪花(2/6)
格来说，他讨厌的不是老冯，讨厌的是老冯带给他的信息。川崎皮鞋厂老板对各个作坊发布的坏消息都是通过老冯传达的，比如降低工价、因为质量不合格罚款等。
今天，老冯送了信也和廖大竹打了招呼，但并没有给廖大竹带来明确的信息，只告诉他晚上十点钟去老地方吃宵夜。
推开门，一阵刺鼻的烟味儿迎面扑来。
廖大竹在老板对面的位置坐下，自个儿掏了支烟点上。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密密麻麻堆满各色烟蒂，有黄色的、有白色的，也有紫色的。
老板也从皮包里拿出一包烟，慢慢抽出一支点上。
老板点烟的动作很慢，每一个步骤似乎都要斟酌一番。在摁动打火机之前，他会把打火机举到额头上方端详一番，像似要看里面是否还有汽油。事实上，这是一个雕有精致花纹的金属壳打火机，他是不可能看到火机里面的东西的。廖大竹不怀好意地揣摩，老板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暴露了他的过去，他过去也曾经潦倒到一个打火机必须通过摇晃将其最后一点汽油用完的境地。
从进川崎皮鞋厂，廖大竹就知道老板的脾气，每次开会，或者说事，都是老板先开腔。老板不开腔，谁先开腔都会挨一顿臭骂。
在等待老板发话的间隙，廖大竹除了瞎揣摩，也不是干坐着，他盯着烟灰缸里的烟蒂开始臆测其他作坊的生意。紧邻烟蒂处有各种烟标花纹，有的是汉字，有的是英文，当然，也有长得和英文极其相似的拼音，最多的还是图标。估计香烟的价格，不能简单用他使用的什么文字来判断，就像不能简单用抽什么档次的香烟来判断他的主人是否有钱一样。
廖大竹揣摩了很久，只把那棵蓝色烟蒂和他的主人联系了起来，就在他绞尽脑汁继续思索的时候，老板发话了：“你那效益怎么样嘛！”
廖大竹立刻回神：“托您福，这日子大有奔头了。”
“有奔头就好好干。”
“那是！”
“你准备准备，我给你换些好的机器。”
从包房里出来，廖大竹把老板支给他的一万块钱工钱裹在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揣进裤兜火急火燎往出租房跑。
廖大竹有一种不详的预兆。而且，这种不详的预感极其强烈。
“这么快就回来了。说了什么事？”乔雪一边给廖大竹盛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廖大竹坐在可收拉小桌前的小塑料凳上一言不发，眼睛直盯盯地望着粥里的菜叶和瘦肉。
乔雪也过来坐下。
“你吃完饭，把工人的工资账理一下。我出去转转。”说着，廖大竹从兜里把装钱的塑料袋拔出来，把钱拿出来在乔雪面前亮了亮，然后放到枕头底下。
“老竹，怎么啦？”乔雪也放下筷子，焦急地问。
廖大竹重新坐下，再次捋了捋自己的思绪：“老板让我们准备准备，他给我们换些设备。”
“他会不会乘机把设备撤走？”廖大竹的话刚说完，乔雪立刻觉得事情不对。
廖大竹原本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现在，乔雪也是这么想，更加印证他的分析也是有道理的。
“设备撤走就撤走，反正也不是咱的。不过，咱自己进的那些物料得找个地方存起来，别到时候被一起拉走，咱就亏大了。”
“也是。”
“我去一个老乡那里看看，你在家里呆着。”
这大半夜的时候，中分老乡的早餐店不可能开门。但廖大竹知道，做餐饮的人早上起的极早，两三点钟就会起床去菜市场买菜。中分老乡开的是早餐店，因为要发面、剁馅，会比其他餐饮店的人起的更早。所以，他找了一张纸箱，垫在中分老乡的门前，一边打盹一边等待。
廖大竹出去后，乔雪也放下了粥碗。她关上门，把黑塑料袋里的钱取出来点了一遍，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不用把工人生产统计表拿出来，她都知道这点钱不够。
等到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早餐店旁边的门店终于扬起了卷帘门。
廖大竹打算敲门，想想还是算了，再等等吧！
又过了一个会儿，屋里还是没有动静。廖大竹用手推了推门，卷帘门发出杂乱的声响，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你找谁呀？”旁边的人问。
“我找这早餐店的老板。”
“他被抓了。”
对于中分老乡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旁边店铺的老板不清楚，廖大竹也不想多问。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屋里的灯亮着，桌上的粥也还在，就是不见乔雪。廖大竹把门关上，扯开枕头，装钱的黑袋子也还在。
在作坊逼仄的后门，廖大竹见到了乔雪以及乔富贵、杨春花。
乔雪弯着腰，扛着一卷皮革艰难地向前挪动。她的身体不高，也不结实，更没有什么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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