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是一条回家的路(2/6)
川人。但在四川，她又是一个从湖南骗来的外地媳妇。不管是在湖南，还是在四川，那些通过打工认识而走到一起的夫妻，在乡野的传说中似乎都是被骗的。
乔富贵和杨春花是放心把乔雪交给廖大竹的，他们只有不舍。
火车出发后，廖大竹为了缓解还略显压抑的情绪，他自告奋勇为乔雪唱了一首歌——
这是一条回家的路
走过了多少寂寞辛苦
当年离家时记下殷殷双目
在梦里我想着忍住不哭
就是这条回家的路
刻下了多少岁月匆促
如今相逢时我的沉沉脚步
在风里想对你说尽孤独
……
“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太高兴？”乔雪问。
“如果手头充裕一些，我的脚步也会轻如飞燕。”
“我不是你带回来的战利品吗？”
“对，你是我带回来的战利品，超级无敌的战利品。”
要说超级无敌的战利品，孙光明送给叶小曼的礼物当之无愧。这是他用在上海外浱一个月挣到的钱和吃馒头、走路省下来的钱，专门去香港为叶小曼买回来的。
当孙光明打电话让叶小曼下楼的时候，叶小曼是极不情愿的。
“我忙着呢。”其实，叶小曼并不忙，她只是不想离开凉爽的空调房。
“你下来嘛，我发现了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经不住孙光明的纠缠，叶小曼终于撑着一把太阳伞下了楼。
“过来。”孙光明站在报刊亭前招呼叶小曼。
“你猜，今天报纸上登了什么？”
“幼稚！”叶小曼一时不知道孙光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轻瞥了他一眼。报纸上登的文字，没有什么内容能与叶小曼和孙光明可以单独联系的起来。报纸上是不可能登关于他俩新闻的，他们既没有做什么轰动的大事情，也还没有达到可以让读者消费的传奇人生。报纸上唯一和他们有联系的就是分类广告，不过，他们只是广告的受众，叶小曼是没有那么多钱在报纸上去打广告的，哪怕是拇指宽的一条。
“噔噔噔噔噔——”孙光明打开报纸，一张用白纸打印的电话号码表露了出来。
“干嘛呢？”
“请选择一个你喜欢的电话号码。”
“你疯了，这手机号码是要月租的。咱手机都没有，买个号码干什么？”叶小曼压低了声音，她不想让孙光明一时过于窘迫。
当孙光明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装有手机的盒子，叶小曼一时惊愕得不知所措。
在深圳的大街上，现在已经能偶尔见到年轻人脖子上挂着的手机，但它依然是极为稀罕的东西。特别是对于打工仔来说，毋庸置疑，那是极为奢侈的东西。
叶小曼慌里慌张随便选了个号码，就扯着孙光明上了楼。
本来，叶小曼想问孙光明，他是不是要用这手机抵账？如是那样，她肯定不会答应。可孙光明很忙，他忙着把SIM卡折下来，然后忙不迭地的插进手机卡槽。
这是一台银白色的手机，屏幕很大，开机后发出幽蓝的光。按键很大，且很柔软，轻轻一摁，就发出响亮的按健声。里面还有几款游戏，有贪吃蛇，有俄罗斯方块。
把手机卡插好后，孙光明觉得应该对叶小曼说点什么。虽然提前打了许久的腹稿，可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既不是传统的节日，也不是叶小曼的生日，也不是他们认识的纪念日。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个手机，希望你喜欢。”听这口气，好像孙光明给叶小曼送的就是一根头绳，或者手链。如果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孙光明太过于有钱，这手机在他的眼里并不是一件太过于贵重的礼物。当然，这仅仅是一种“如果”。
叶小曼是感动的。她有过无数次买手机的念头，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可在问过手机的价格和电话费后，她一次次忍痛放弃。她知道，孙光明不光收入不高，而且家里有位正生病的母亲。
“谢谢你。”叶小曼把手机攥在手里，一把抱住孙光明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头。她不想让孙光明看到自己眼里的泪花。
纵是如此，当孙光明提出希望叶小曼和自己一起回趟甘肃的时候，叶小曼还是迟疑了很久。
孙光明的母亲手术是成功的，现在又能下地干些轻松的农活。
“我有好多年没有回去了，我想回去看看母亲。”
“你回去吧！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下次跟你回去。”
回家的旅程，让孙光明充满期待，一种莫名的期待，期待看到母亲的身体犹如电话里说的那样健硕，期待听到浓浓的乡音，期待在村头的田坎上走一遭，期待放开喉咙吼一曲《妹妹的山丹花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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