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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之间 (2/5)

2024-11-12 作者: 栾提玉莲

光影之间(2/5)

可从来不同。

少年好友袁本初背道而驰、有孝行的孔文举作父母于子无恩论、后生杨德祖恃才傲物、壮士关云长挂印封金,道不同并非不可一时相为谋;白狼山、铜雀台、赤壁、魏王宫,得失之间繁华原尚简朴;原配丁夫人的决绝、儿媳谢氏的僭越、养子何晏的高傲,人情法度尽是两难。魏武帝曹操出身名门,位极人臣,女婿和儿子都当过皇帝。公子封翁集于一身,皇亲国戚俱是此人。此人自身也是文采出众兼有武勋,人生的顶点或许就是这样吧。然而一切都如屏风上的黑漆和纸门上的金粉,随着时代变迁而被历代修缮,原貌未必可见,或许并无差别。

生前身后任世人说,总是无稽,何揽无妄,唯有身上的皮肤如蝴蝶一般翩翩起舞,龟裂流血宛如红莲绽放。织田木瓜与永乐通宝的纹样成为了历史博物馆贩卖情怀的纪念品,曹氏魏国只是三国文化延伸产品中约定俗成的大反派。三曹七子的雅乐随着风骨的消失而断绝,只余魏晋风度改换了本质成为商品却总说就是真文化。雄姿英发的美周郎必然是历史故事中心胸狭窄的真小人,早生华发的光秀也能是言情故事中光源氏一般的光之君。故事以传说与野史流传,各种形象混杂而难辨真伪。

只是这样也可以是历史人物吗?只有这样才可以营销那些角色。舞台剧中的大魔王是此信长;游戏漫画中的中二病是此信长;曹操的魔改品是此信长;转换了性别或种族的同名角色还是此信长。唯有当年那个叫吉法师的武家长男,改换了面貌,像那个名字一样不再为人称道。

铜雀台依然在那里,作为旅游景点被人拍照留念。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有一位秦穆公,他在狩猎的时候得到了一只雌鸟。那本是一对“陈仓之宝”,雄鸟化为石头,落在汧水与渭水之间。东汉末年有一位魏武帝得到了一只铜雀,于漳河之畔修建了铜雀台。秦穆公的子孙中出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魏武帝的儿子是有史可考的第一位接受皇帝禅让的诸侯。秦人为穆公的殉葬者作《黄鸟》,魏公子作赋赞誉此铜雀台。

黄金头骨作酒杯,清酒一杯与曾经的敌人共享太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人生五十年,与天下相比直如梦与幻。

4.月色

在千年之前的中国,有一位曹氏的子弟玉带袍服,金印紫绶,可剑履上殿,得裂土封王。他居住在魏王宫中,曾披坚执利,庇护了天子。他如明朝经书上对儒生的要求那样,修身齐家,进而治国平天下。在那座乱世中唯一安宁的魏王宫中,住着各色各样的人。有宗族子弟,有战争孤儿,有失去了丈夫的女性,也有失去父亲的良家子。女眷们勤俭持家也不忘了修饰自己,宾客们才德兼备进退有礼。儿子们允文允武各有所食,女儿们知礼守节得配佳婿。魏王穿着缝补多次的旧衣,登上高台,短歌微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背负篡逆之名的魏武帝,终其一生都是汉室臣子;便是那霍光、伊尹站在月光之下,也不能一身洁白;即使是周公那样皎然如月的君子,也曾为流言所伤。手中的月光就是那传国的荆山玉,握在手中并没有实感,一旦挪动了一点位置就再也找不到了。前尘往事便是那邯郸一梦,梦中之人恍惊起而长嗟,做了一回烂柯人,竟不知是蝶梦周兮周梦蝶。剑落扇起,沧海狂澜变为红莲业火,铜雀台化作本能寺。

信长身着南蛮甲,梳着发髻,短刀随随便便地插在腰带里,桧扇握在手中。他吟唱着《敦盛》,跳着幸若舞,风姿卓越,仿佛是月影之下的光源氏,高贵而美丽;又像是回到月亮上的辉夜姬,触手可及却高不可攀;他是被诅咒的旃陀罗,日渐消瘦又渐渐圆满;也是那被人遗忘的云中君,随着时代的变迁被新的神话所取代。金平糖散落在镶金边的红色天鹅绒地毯上,刚下过一场糖果雨。南蛮的点心是甜的,过于天真,太过懈怠了。如此甜腻,让人无法割舍,不由地沉溺其中,舍生忘死。此身所在是火海,此生所为是阿修罗,此世所存唯遗残片断章。

明朝的兵法书像《平家物语》一样讲述了英雄的故事,终究只是本小说。乱世中的武人就像《源氏物语》中的女性们一样,命运不能自主。天下如源氏之君一样惹人怜爱,争夺它的人们如敦盛一般悲壮惨烈。葵之上的生魂使夕颜薄命,出身低微的明石夫人是中宫的母亲,光源氏的专宠让紫之上难遂落发之愿。光秀被名为信长的魔王诅咒而死,农民母亲生下了猴王秀吉,家康被天下一手调教成了最合适的天下人。

在天下人的阴影下,有多少年轻的生命如敦盛一样甘愿赴死。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自身的名誉,也为了那些居住在御馆之内的大人们的天下,沉入长河,化作泥沙,只有史家记录下的小说一般的事迹流传至今,又或是说书人传唱的史诗一样的传奇故事。

5.三叶葵

在长河的波涛中沉浮的小船上,有个看起来像狸猫一样的小孩,那是被送到今川家去做人质的竹千代。这位德川家的少主在路上被织田家的人截下,依就没能逃脱质子的命运。此后,信长经常带着竹千代到处玩耍,引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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