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剑南门(5/9)
剑南王兼领剑南大都督,人心不足蛇吞象,心生异志举兵谋反,结果行事不密,被大仁皇帝察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先致叛军内讧,顺势派来骄兵悍将,击杀无数,生俘数万,交有司衙门严刑拷问,凡积极参加者尽数屠戮,从者充军岭南或流放西北。苟古贤钻研理算,本不参与政事,只因剑南王举事前,曾找他占卜黄道吉日,其不明就里,挑了个万事大吉的日子,孰料正是该日起兵......
童仁堂叹息:“冤枉啊,分明是受蒙蔽,受牵连!”苟史运愤愤难平:“皇帝佬儿才不管那么多,什么大仁大义,狗屁!假仁假义!”童仁堂宽慰:“凭心而论,大仁皇帝还算宽厚,没有株连三族九族,一场大乱,审得毫末清楚,原本不能。”苟史运顿生嫌隙,没有株连你们,就替皇帝佬儿开脱啊!也不让酒,自顾自喝了一大口:“冤杀爷爷,老子就是不服!纵然不能报仇,老子一辈子也不认他狗屁皇帝!”
童仁堂苦笑,向亲不占理,占理失亲戚,岔开话题道:“你的功夫已属上乘,是一直呆在山上呢,还是另有打算?镖局在益州有分号,要不你考虑考虑?”苟史运摇头:“侄儿呆在这里挺好的,教儿、理儿倒不妨去一个,跟您历练历练——对了,他俩咋回事儿?”
“兔崽子劫镖呢!”童仁堂权当笑话讲了个大概。两人先是拦路,镖师举起四通镖局的旗子,苟不教不买账,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试试功夫再说——亮剑一战,十招败退,镖师也没追击。俩小子不死心,抄近路前方埋伏,二次拦路,苟不教问官货民货,答曰官货。苟不理说官货不义之财,还得劫,不然留下美女镖师陪他练剑。童心圆红颜大怒,率人将他俩生擒活捉了,藤条抽打后,审出童古贤三个字来……苟史运醉眼惺忪,心道,臭小子哪是劫镖,找抽去了,看来,得赶快托人说媒了。童仁堂打哈欠,说歇息吧!苟史运亦觉天晚,吹了蜡烛,分床而卧。
刚合眼,骤听外面喧哗震天、嘈杂一片,“师父”、“师父”......喊声焦灼而凄厉。苟史运酒醒大半,困意全无,一骨碌爬起,衣服一披,执剑而出,但见熊熊火光中,对面墙头趴着一排人,张着弓搭着箭,东西厢房同样阵势,装束像官兵,直觉告诉他,主房顶也有人,迈出去的一条腿,又收了回来。廊檐下、房门口,弟子们犹如没头苍蝇,乱喊乱窜。
本地守备,与他交往已久,若领兵前来,总该先打声招呼——心中惊惶,疑窦丛生,高声喝问:“何方神圣,夤夜犯我剑南门!张网以待,意欲何为?”粗犷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尔等听好了!我乃指挥使麾下游击将军,特来捉拿强盗!尔等已被团团包围,快快放下武器!否则以同谋论,统统缉拿!”
指挥使?游击将军?捉拿强盗……苟史运看向童仁堂,仿佛受了天大欺骗,以手指着,哆嗦着:“官兵是你引来的?你、你......”童仁堂情知误会:“侄儿,你听我解释!”苟史运气急败坏:“谁是你侄儿?老子是人祖宗!”童仁堂丢下剑,倒背双手:“先把我绑了!若我勾结官兵,谋害至亲,愿杀愿剐,悉数由你!”苟史运一愣怔,抱拳鞠躬:“叔父息怒!愚侄急怒攻心,口不择言,请叔父降罪!”眼前形势,错综复杂,双方联手,放开一搏,或可击溃官兵逃出生天,但那样一来与造反无异——不反,难道任由官兵捉走两个儿子?无论如何,与童仁堂反目都是下策,遂弯腰拾剑,恭敬捧起:“生死存亡,全凭叔父做主!”
童仁堂高喝:“大家收剑!打开寨门,我来看个究竟!”喝罢昂首前行。童心圆随后紧跟,镖师全要跟上,被童仁堂挡了。苟史运原本担忧童仁堂一行全部撤走,官军放箭全无顾忌,眼见如此作派,疑心病方去大半。
门开处,满脸络腮胡子、一身横肉的武官端坐马上,两翼官兵,手执利刃助威。童仁堂发一声喏:“这不是石墩将军吗?那股风把你吹这儿来了?”武官一楞,打量一眼下马施礼:“原来是总镖头,失敬失敬!”童仁堂象征性地还了一礼:“惭愧惭愧!”石墩又道:“奉有司之命,捉拿强盗,不知总镖头在此,多有打扰!”童仁堂大包大揽:“嗨,我当什么呢!小事一桩,包在童某身上!请将军大厅用茶,我命他们集合,任由查验,走脱一个,童某以项上人头顶罪。”
不阻碍拿人,石墩须卖一个人情:“总镖头发话,末将遵命便是!”带了两名护兵,坦然而进。童仁堂请石墩上座,石墩坚辞,去了客座,苟史运自觉坐到陪座。童仁堂正座,命人上茶上酒,寒暄罢,方问:“石将军,这是我侄儿家,究竟缉拿何人,所为何事?还请告知一二。”
石墩站起拱手:“总镖头,真真得罪了!怎奈末将职责在身,不敢徇私。”因说起,去年松潘府两家富户报案,称被人强索一笔银子;今年春上,益州府也有家富户报案,称被人强索金银、玉器若干——衙门久未破案,原不稀奇,怎奈指挥使与后者有些交情,叱令严访力缉。可巧,前几天童仁堂来府上,石墩陪镖师喝酒闲话,扯出劫镖一节趣事来,当时未在意,事后一琢磨,找益州府失主一问,身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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