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道往事(1/2)
脱得只剩亵裤的孙云帆站在院子中央，按照张清泉的指示摆出一个接一个的古怪造型，有金鸡独立式，有下腰式，有扩臂式，有一手指天、一下对地式，最后还倒了个立，在不同姿势间，张清泉会根据孙云帆的发力点把按他的肌肉和经络走向，最后背对着孙云帆经过半盏茶的功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孙云帆在做第二个姿势时就明白了，这是师父了解自己这个“陌生”弟子最快捷的方式，他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张清泉说道：“可以了，把衣服穿上吧。”
孙云帆边穿衣服边问道：“师父，您看出什么了？”
张清泉回身看向孙云帆说道：“根骨还不错，虽然说不上是绝顶上乘，但也算是一颗良木了，若能坚持不戳、日益进取，再待天运和命数，江湖上早晚能有你一号，当然，前提是你能吃得住练武的苦。”
孙云帆不大不小的眼睛看向张清泉问道：“师父，天运和命数是何意？”
张清泉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胡子，又去摸了摸，道：“人生在世，有几个青史留名的，就拿行军打仗的统帅来说，他能名垂千古自然有他的兵法谋略，但更多的，其实还是在运气，他若不想从大头兵做起，而是直接或者参与指挥军队，那最打紧的就是他得出生在名门之后，这才能通过推荐的方式在军中任个一官半职，之后靠随军出征混着军功，直到某一仗给了他机会，让他大放异彩，方算是将才大成，后面的功绩没人能跟他争，但要是没有前面那么多铺垫，也就不会有他后面的故事了。”
孙云帆听得兴起，这些道理他感觉母亲应该懂，但是他没问过，现在突然听到，感觉似乎是哪里开了窍，他紧接着问道：“那从士兵做起的将军呢？”
“那些人，也就是普罗众生，无论你是天赋异禀，可称为百年一遇的帅才，还是善于积累经验，在一场场战斗中摸索出战斗的规律，最后自成一家，在这之前这些人最需要的，就是活下来。那漫天的箭雨，躲在云层和太阳强光下急坠而来的石炮，某个装死的士兵从背后递过来的刀子，受惊而冲过来的战马，陌生战场中的流沙地或者沼泽，奇奇怪怪的疫病或者没能及时救治的小小伤口，糊里糊涂死的人数不胜数，我们如何得知那些亡魂中没有统帅天才，没有未来的将星，当然是无从知晓，所以我才说天运和命数至关重要，那武朝的郭奎便是外戚，便是前者，一步步在战场中较为安全的地方积累了战功和知识，终成一世名将，那东方高地离国的姜佐离就是后者，一步步从士兵中杀出来的天命之子，到处绝路逢生，最终葬送了郭奎。”
张清泉停顿了一下，看向了孙云帆，似乎想确认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是否听的懂，当他看到对面孩子清澈明亮的眼睛后就知道了，孺子可教。
“世般种种皆如此，武将如此，文臣亦如此，武道更显首当其冲，我们也许可以靠着名师和利剑日益进取，但能保证在各类搏命战斗中不阴沟翻船才是更为重要的，即便你武学很强，但你依然可能中一个难解的毒，可能被人偷袭，可能掉进陷阱，可能被人要挟，可能练功走火人魔，有很多情况是智慧和实力无法解决的事情，而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往往就是死局，这是命数；人寻得了名师，拜入了高门，但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你再使劲学习，也拿不走，想要超越和持平谈何容易，是否能延祚师门命数不至衰败，这亦是命数；一个凡人能否寻得名师，能否获得宝刀，能否夺得无上秘籍，从此立于不败之巅，冠绝古今，这还是命数；所以在为师看来，江湖显圣，努力只占一成，天赋占三成，剩下的六成全是机缘命数。”
话音刚落，孙云帆笑嘻嘻地深作揖道：“这么说来，弟子距离江湖显圣已经有了九成把握。”
张清泉是极为聪明的人，他眼神一亮，笑骂道：“好个油腔滑调的臭小子，你师父可没有给你六成机缘的实力，你虽聪慧，但也到不了三成天赋，咱们啊，半斤八两，在这太平盛世，凑活过吧。”
孙云帆挠了挠头，微笑道：“师父您懂得真多，想必是经历过不少事，看过不少书吧。”
张清泉摇了摇头，说道：“经历是有，但不多，书嘛，书里全都是些禁锢思想的东西，可不会写这些真实的道理，懂得多的原因也很简单，师父也是有师父的。”
孙云帆刚想开口问，张清泉就打断了他，“莫问此事，为师不想提起。没问题的话就回到院中央，准备习武吧。”
孙云帆哦了一声，突又想到了什么，抬头说道：“师父，我看您检查我的身体十分熟练，您可曾收过其他弟子？”
张清泉沉吟片刻，答道：“算是收过一个吧，但不是武道，检查此等微末伎俩不值一提。”
孙云帆有些疑惑，问道：“不是武道，那是求的何艺？”
“锻造。”
孙云帆诧异道：“锻造，您，您还会锻造？”
张清泉犹豫了一阵，似乎是决定要不要讲述这段过往，但是孙云帆采取了不厌其烦的询问攻势，惹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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