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回 戍边城悬头惊魂 伽蓝记暗藏玄机(3/4)
的念头,却被官家制止了,何必大动干戈,而且这民间滋味,到了宫廷便换了风格,破了滋味,反倒不以为美。就是要就着那市井的灯火,喝着羊羔酒,吃着白切羊肉才是最好。何况,君子不夺人所爱,若是将这大厨请到了宫里,有多少百姓再也尝不到这鲜美的滋味了,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才是清平世界,才是百姓安居的好气候。
当然,今日官家来八仙楼绝对不是为了这羊羔酒,他随了那陆怀熙往八仙楼楼上阁子走,前面有厮波带路,九曲回肠,拐了好几个弯,最后入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名曰“琅嬛”的阁子。一见官家入内,那庞籍、文彦博并徐硕连忙跪地行礼,徐硕初见官家,眼角偷瞄,那官家30岁上下,虽着寻常布衣,但却也是丰神俊逸,别有气势。
“罢了,入乡随俗,行什么大礼,惊动了左右,倒是麻烦了。”
那官家话一出口,气氛不觉融洽了许多,大家一并坐定,就连那陆怀熙,官家也叫其一并入座,不要站立在旁伺候,太引人注目。
话休烦絮。
坐定之后,官家便开门见山。
“延州城门之上的洪钊人头,你们想必有点眉目吧?”
文彦博当下一笑,“徐兄弟,你有何高见?”
你道徐硕怎么会在此?本来从河中府回到东京,官家即下旨抚恤刘家一门,徐硕任延州兵马都监,一个月之后上任。但遇到洪钊此案,官家格外关注,尤其是徐硕在洪府一番分析,令庞籍刮目相看,且考虑到这洪钊案与刘平诬告案也属一脉相承,便奏了皇帝,将那徐硕当日在洪府的表现一一呈述,于是官家便生了这便衣出行,明察暗访之心。
虽说是首见官家,那徐硕倒是一副坦荡之色,毫无半分生涩胆怯。这一点倒是令官家意外。近20年的官家之位,令他惯看各种面孔,不外阿谀奉承、不外心内忐忑、不外惧官家之威心惊胆战、不外心内明镜态度坦荡。但是最后一种毕竟在少数,而观这徐硕,不过弱冠,竟然有此胆魄和胸襟,官家当下便生出几分喜爱之心。
“关于洪钊之死凶器,我已经说过了,想必庞大人也与……与您有过描述”,因私服出访,那皇上也不便被人称呼为“皇上”,一时间徐硕有些语塞,不知如何称呼为好。那官家当下一笑,“称呼‘赵公子’可好,我倒是一直想做一个闲散的浊世公子。”
徐硕微微一点头,“赵公子这个称呼好,倡家宝袜蛟龙帔,公子银鞍千万骑。”
官家摇摇头,当下亦顺着徐硕的句子,吟出唐时卢照龄《行路难》的另外两句“一朝零落无人问,万古摧残君讵知。人生贵贱无终始,倏忽须臾难久恃。”
徐硕与庞籍、文彦博等人面色大变,慌忙要下跪请罪,官家手一摆,“赵公子今日是来喝羊羔酒,与朋友相聚的。别动辄就变了颜色,醇之、宽夫,你们还请就坐;徐公子,您继续。”
“谢……谢赵公子。”三人诚惶诚恐,一时间连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倒是官家身旁的小太监陆怀熙觉得二人这紧张的神情颇为可笑,不觉笑出了声。那官家亦不怪罪,反倒跟着小太监一起展露了笑颜,这倒是令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洪钊此案,重点在哪里?”徐硕定了定神,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我在意的不是洪钊的死,而是在意他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这种死法。”
“也就是说,赵公子您在意的是这洪钊之死背后发生的事。”
“徐兄弟有何高见?”文彦博盯着徐硕,眼神一刻不曾离开,对于这第一次见到官家的小兄弟的表现,他还是颇为紧张。刚才那一出,真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宽夫兄,不知道您当日在洪府案发现场注意到那本《洛阳伽蓝记》么?”
“就是摊在案几之上的那本书?”
“不错。《洛阳伽蓝记》系北朝时期的一部佛教史籍,《洛阳伽蓝记》再现了北魏都城洛阳四十年间的传说轶闻,你们想想,这北魏是谁建立的?”
“鲜卑拓跋氏!徐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本书不是无缘无故摊在那洪钊面前的,定是有一定深意,这李元昊原本就系拓跋氏后裔,这洪钊之死想必与那西夏有关。”官家面色一变,但却话锋一转,“徐公子仅凭一本书就推测这洪钊之死与西夏有关,是否太过牵强?”
“当然,我也想过,洪钊并不会料到自己会被杀,更想不到自己瞬间就死于非命,绝不可能用此书作为暗示,告诉活着的人他系西夏人所害。但是,这本书放在这里绝非偶然。”徐硕说话间,庞籍已然从怀中掏出此书。
“赵公子请看。”
官家接过书,一一翻看。
“我当日在那案发的书房,也是偶然在阳光之下盯着摊开的那一页,才有所发现。”徐硕将那书翻至洪钊遇害当日正翻到的那一页,“赵公子,您有何发现?”
官家蹙眉,这一页若说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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