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大厦倾 04(1/3)
观音婢归去之日,世民上山来迎。夫妇二人辞别道绰禅师,“有劳阿师弘扬佛法,妾有幸聆听法音,受益匪浅。”观音婢合十说道。
道绰禅师笑道:“郎君娘子修宝刹禅林,开净土福田,必获大福也。”
世民说道:“我夫妇虽非道中人,愿略尽绵薄之力,以资宝剎法轮常转,香烛长明。”三人寒暄一阵,道别而去。
返宅路上,观音婢低声询问世民,“事成否?”世民嘴角一笑,低声道:“成也。”观音婢悬了几日的心遂放下来,“那便好。”二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
山这头,道绰目送车驾远去,一道士走出,驻足远望,意味深长说道:“此二夫妇,贵不可言也,玄中寺他日必成天下名刹。”
道绰合掌致谢,“玄中寺能得官家修葺,幸赖道长指点。”
一年前,彼道云游至太原,时宿于此。闲谈之中,得知玄中寺年久失修,急需资金,遂云三日后有贵人经此,可解玄中寺之急,道绰便依言等候,果然应验。故他所言,道绰心底有些相信。
彼道笑道:“大师留宿之恩,理当还报,不足言谢。”
正说着,一人自隐蔽处跳出,高声说道:“总算得见道长真身,请随我下山,面见我主。”来人正是王无碍。
彼道却不慌张,捋须笑道:“贫道会当拜谒尔主,然非今日也。”“为何?”“时机未到也。”
王无碍思索一瞬,“我寻访数月,乃得道长行踪,若错失今日,岂非......”道士打断他疑虑,“若贫道有心亡去,早已人去影空,岂会流连太原至今?”
果然李二郎未猜错。王无碍遂作罢,说道:“既然如此,这便不相为难了。”
河东县一处原上,建成兄弟正在游猎嬉戏。只见草丛间一声扑棱,元吉放箭射中一只野兔,将猎物收入囊中,飞马驰至搭帐地。
建成已回帐休憩,与宠妾浓情蜜语。元吉解了猎物,予童仆烹之。建成呼他饮酒,元吉仰头饮罢一盏,问出心底的疑惑,“大人前时传信,令你我结交河东豪杰,大兄却不著手,何也?”
建成哼了一声,笑道:“你我人生地不熟,结交豪杰岂易乎?费钱且费力,何必自讨苦吃。”
元吉颔首,又道:“万一大人来问,如何交代?”
建成晃着酒盏,说道:“大人素来谨慎,必为二郎出此下策,此乃谋逆之事,若我从其言,岂不害死全家?”在建成看来,谋反十有九输,莫如安稳当个公侯,何必谋反自寻死路?
这个二弟,自幼胆大妄为,不得安生,竟欲行悖逆之事,建成无奈之时,又恐受其牵连。
元吉闻言哼道:“怨大人平日纵之,伊乃敢妄举也。总有一日,伊捅破天来,全家为之付命!”建成亦是叹气。
正说着,五弟智云打猎归来,问道:“二位兄长言何?”
建成朝元吉使了个眼色,俄而笑道:“坊间笑闻罢了。”说着招他入席饮酒。
不同于建成的消极以待,柴绍夫妇接密信后,内心感奋不已,二人暗自处置家财田产诸事,准备伺机而亡,此不赘述。
刘武周攻陷定襄后,即皇帝位,改元天兴,向北称臣。突厥立为定杨可汗,遗以狼头纛。
一切形势虽如所料,而刘武周直截僭称皇帝,却是出乎世民意外。然而,这于世民而言,或许好事一桩。
果然,王威高君雅立刻坐不住了。
这日郡厅议事,王威一反观望常态,提议请李渊讨伐刘武周。王威说道:“贼据离宫,自称天子,此乃悖逆之徒!某听闻,刘贼威福赏罚,随机相时,兵势渐盛,若以此攻城,何城不克?今日太原士庶之命,悉决于唐公。若公推辞,孰能预此?”
李渊为难说道:“朝廷命将出师,皆禀节度,未有阃外敢得专之。汾源离此仅有数百里,而江都悬隔三千余里;又关河襟带,他贼据之,闻奏往来,还期莫测也......”
座下鹰扬府司马赵文恪道:“太原孤城无援,以婴城胶柱之兵,当巨猾豕突之势,何异于文人以救火,其可扑灭乎?”
李渊颔首,问道:“公等以为胜算几何?”郡县武官皆沉默。
高君雅见状,开口说道:“唐公之明略,远近备知,地在亲贤,与国休戚。若公不竭力,谁尽丹诚?若更犹豫,恐群情疑惧,人心不安也。”
“要在平贼,专权可也。”王威说道,“唐公请早定计!”此时此刻,二人更担心李渊不平叛,否则太原失陷,李渊以皇亲身份,无非罢官而已,而他们一旦坐罪,则可能再难翻身。
李渊等他二人表态后,正身拜答众人,“公等乃国之爪牙,今心如铁石,欲同戮力,以除国难,渊感佩不已。苟利社稷之事,某等见则须为之,愿无猜忌之心,期于报效公家。之所以询议诸位,为择其善而行之,非某惮于治兵,公等之托,渊岂敢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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