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1/3)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一双不大的眼睛,总是带着笑,脸上几粒红红的青春痘,像刚熟的串串葡萄,一双酒窝点在两片脸蛋上。他母亲身穿柚红色毛衣。她身穿运动粉色上衣,下面是黑色打底裤。“昨天就看见你姑娘了,我们俩都说怎么长的这么好看?”我礼貌的笑了,心里在掂量着真话假话占比多少。少女叫静涵,她有些害羞,时不时的看向我的脸,给我一个甜甜的笑。母亲问“你们家孩子是艺术生”“对“静涵他妈回答“那你们是学什么的?”“钢琴舞蹈”静涵晃着小腿回答。“他的钢琴是从小学的,有一段时间没学了,这是又要学才捡回来的”“学钢琴呀,家里厉害啊”母亲有些艳羡的说。我有一阵子想学钢琴,母亲阻拦了来着。静涵妈妈笑了笑,静涵带来了一袋零食,就在我手边,我带出来一个圆柱形海苔,打开放到嘴里。静涵含笑眯眯的看我吃,她把我妈给他的葡萄干打开,我心里知道那包葡萄干放了很久,是我不爱吃的,心里埋怨母亲为何将那种次品送给别人。“那个在那边放了挺久了,我一直没吃,不知道怎么样”我自言自语的嘟哝着。静涵拿出一粒放到嘴里,一皱眉,“好苦。”这时静涵妈似乎因为静涵吃东西报不满。“我家姑娘学过几年古筝,强吧的考下了十级,这也好久没练了”母亲说。静涵妈点点头。“你姑娘上高二了哈”“对”“你们呢,也是高二吗”“是”“你姑娘成绩咋样”静涵妈问。“中等”我回答。“我姑娘在重点中学”母亲插话。母亲的话我感到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假谦虚作祟。“鹤岗的中学没有几个。就鹤岗一中还能念吧”我说。“你是在一中吧”静涵妈有些肯定又关切的问。静涵似乎也张大眼睛,眼睛里漂出几个好奇的问号。“是”我想,这给足了我面子。
来到医院的第三天,父亲给我和母亲买的东西送到了,两套睡衣,一套是淡粉色的,毛相对另一套更长,穿起来或有水灵的感觉,另一台设计和胡萝卜挂钩,上衣是灰色,印有萝卜的图案,帽子是胡萝卜的橙色,还在头顶留出一个洞,洞口用灰色包好,是给女性的长发留出来的。还有七八盒各种品牌的奶酪,长条的奶酪也买了。母亲一时不知道如何储存,只有拿到病房的窗台边。我心思隐隐的幻想,病房内充满了病友们的艳羡。我拿起手机给父亲的早安回复。粉色的泡泡从床下冒出来,放出好闻的香气。
母亲刚来的晚上是在大厅待到半夜的,临床的阿姨出院了,母亲便睡在我临床,医院的床说小,但睡着感觉却并不漏胳膊漏腿,或许是在体制下精心设计的产物,缺点就是我和母亲的床下都有坑,是各种病人久卧留下的痕迹,让我们不忍回想,我们病床上在那个时空曾躺着的那个前任前前任,他们是抱着什么原因来这,他们的命运和我身下的大坑如何纠缠在一起,又与我们有何关联,他们又是如何离开,还好这里是精神科,不是绝望的生死问题。母亲的最为明显,她常抱怨腰痛,被褥是保洁阿姨统一洗统一发放的,没法讲就罢了。
夜里我起夜上厕所,厕所内发出水管咕咚咕咚的声音,有淡淡的凉意。厕所是很简单的,或者说有点简陋,没有分男女,因此在厕所里有人吸烟的时候我唯恐尿出声音,让我尴尬。走廊里静的步子都分明,蹑手蹑脚的走进病房,发现母亲已经醒了,“喝水吗”“喝”,咕咚咕咚,“喝酸奶吗”“不喝”我还很困打算睡下去。我又想起张小姐,其实自我来到哈尔滨,坐动车的路上想到她,住在宾馆里想到她,吃饭想到她,玩手机想到她,这种想念,像梦境或是情绪,一醒来,便无影无踪,头脑中那一刻的纠缠,似前世的姻缘,留在亚特兰蒂斯里,沉睡下去。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决定发消息给她:“我住院了,是抑郁症,呜呜呜。”母亲的哈欠在耳旁,然后让潜意识代替意识。
吃完早饭,我去大厅做治疗,仪器上都有人,这个时间段大家都没打针,算是人多,我还是刚刚来治疗,不熟悉,直奔着做耳后电的凳子上等待,环视着做治疗的人。一排三个连着的凳子是医院银行里常见的铁凳,矮矮的,铁板上有很多规则的圆点透气。其他的椅子是老板椅,电脑桌上配的老板椅是最破旧的,摇摇欲坠,使用体验和电脑前那个让人专注的游戏一样给我一种纯粹的浪费感。我身旁一个中老年奶奶坐在老板椅上,头发规整的挽在耳后,头发泛黄,微微有些无力的弯曲,给人柔软的感觉。明显,是一个正经老人了,脸上却露出一种单纯的稚气,好像人们间的一切争斗,数学的思维逻辑,知识的欲望,甚至是性都从这张脸上逃开了,逃到身体内核去了。她身旁站着另一个的很瘦短发中年女性,带着长方形塑料边框眼镜,我一见她就会猜她是不是女同性恋,她的短发还有一片斜刘海罩在额头,发型很帅,佩着瘦削的脸,也不会有违和感,穿着不厚的藏青色棉袄,黑色运动裤,脸上有很多皱纹,可哪一条,都不能盖住她有些冷清的独立感,我把她和那些你一见到就能感受到体温的人分开,也许可以说她给人受过教育的感觉,可受教育,也不是这样子,仅仅是清冷。却又和哈尔滨融合在了一起。她正看着眼前做治疗的奶奶,后来我听说,她作为陪护,看护她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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