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跟踪(2/2)
赖运气。很可惜，今天的运气并不好。在左转走了二三百米后我清楚感到他发现了我，尽管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脚步开始放缓，并多次侧头。企图用余光看向我这里。至此，想弄清楚这个谜一样的人已无可能，如果再被当作什么行为不端分子报警我的麻烦更大。最终在权衡一番过后，我强压自己过盛的好奇心，扭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然而，让我诧异的一幕出现了。在我踏上归程后，对方竟然也转身向我的方向走来。怎么？难道他想兴师问罪？当着我的面质问我为什么要跟踪他一路？那样可就太麻烦了，搞不好还会吃官司。我是个尽一切可能避免琐事的人，自然不想在这里惹出事端。这么想着，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是身后的脚步声也开始变得急切起来。我敢说，我与他的距离丝毫没有被拉远。而且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暴露自己，脚步声非常明显。他越是这样我越不敢回头，更不敢直视他那模糊的、躲在迷雾中的脸。与之前一样，他仍然是我的方向，是这一刻我行动意义之所在。唯一不同的是他从引领者变为驱动者。就这样我匆匆返回克齐雷尔路口，穿过城市广场，回到了公寓所在的那条街道上。此时离我出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街上的人依旧不少。但不管多么密集的人流也阻挡不住他对我的跟踪，一如我之前做的那样。来到公寓附近，我停下了脚步。现在大步流星地上楼锁门当然是摆脱他跟踪的最佳方式，可这也暴露了我的住址。如果他真的别有用心，那如此行动可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我找到一个街边长椅坐下，并不时地朝他的方向张望，以此传递出他已经被我发现，跟踪已无意义的信息，希望他能够自行离开这里。但是事情再一次超出了我的想象，他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离我八九米的地方。就在那里微微颔首，双手下垂，一动不动，不冲动也不躲避。而往来行人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依旧行色匆匆。就这样，我们僵持了大约二十分钟。最后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不想把我的时间花在与陌生人对峙这种事情上。与其继续这样，不如直面对方问个明白。虽然我尾随他在先，可他也跟了我一路。真要当面争执起来我也不至于落入下风。在这种思想的指引下，我鼓起勇气，朝他走去，而他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为什么跟踪我至此？”我故意用愤怒的口气问出这种话，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而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有点生气，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可仍然没有等到该有的回答。这下我彻底愤怒了，我认为自己受到了来自对方的蔑视和侮辱。在激动情绪的影响下，我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大喊道：
“说！你为什么跟踪了我一路？”
此时一阵微风袭来，我手中的衣服顿时失去了它的主人，迅速瘫软下来。随着我五指张开，它和那顶帽子一样滑落到地上。我的眼前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
就在我为此般景象满腹狐疑时，猛然注意到，刚刚熙熙攘攘的街上已再无行人，空荡荡的巷子只有我矗立于此。唯有我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与自己相伴。此时此刻我不得不直面自身，去拥抱这个世界留给我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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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